第93章(1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我往当年提,云何欢又吓得肩膀悚然一下,转回来小声道:“秦不枢,我是想,若奖赏足够丰厚,即便危险,也会有人愿为家人……蹈火一回。”
  我望着他:“如此就是对的?”
  他彻底散了气势:“……我知道了。”
  我让云何欢将危韶送走了,送回我府中招待暂住,一定不能留在宫城。
  然后我就开始不理他。
  他坐在身边,我就自己看书;他给我喂药,我就冷漠地伸脖子过去嗦两口;他从这一侧绕到另一侧挠挠我手臂,我就左右拐脸,特别狠心地不搭理他。
  晚膳我虽也就着他的手吃,但我保持冷漠,吃完就继续拿着册子看书,并假装听不见他扒楞我时发出的无意义呼噜呼噜或嘤嘤响。
  云何欢忍不住了,一把圈我腰,仰着脸,又委屈又可怜:“秦不枢。”
  我把书抬高,往天上望。
  云何欢脑袋在我胸前蹭蹭:“秦不枢,秦不枢,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说这种话了,你理理我。”
  我把衣襟拧一下,以防他蹭开,而后继续望天看书。
  云何欢发觉这般毫无效果,便不蹭也不说话了,坐起来,手指放到我额角边,开始轻轻地揉按。
  我还没告诉他,实际到现在,这样已缓解不了我的头痛,至多有放松助眠之效。就像他总不让太医跟我聊病情,这些年,我们都在假装一切只要努力就能向好。
  或许是时候说些重话,让他接受现实了。
  按了一会,他动作有些缓,我侧目望向他,他又立刻吓到了一样使劲加快。我便握住他手腕:“陛下手揉累了,歇息吧。臣今日感觉还行。”
  他依旧不肯把手臂放下。
  我牵了牵唇角,道:“臣理解陛下很想不顾一切地治好臣的病,但陛下也听到,怎样都不可能万无一失,最多提高一些成功的可能,如若失败,臣只怕连一句交待都来不及讲。臣想,就这么多看陛下一年半载,慢慢把一切给陛下交待清楚,也挺好的。”
  云何欢道:“一年半载之后,如果你……我这边政务太多,做皇帝太麻烦,我又笨,什么都学不进去,我一个人,不行的。”
  我捞过他脑袋,轻揉后脑勺的头发:“陛下说谎。臣已一年没碰过政务,住在宫里,像个金屋藏娇的贵妃一样,前朝却依旧井然有序。可见现在,陛下一个人早就可以了。”
  云何欢提声:“没有,我没有觉得你只是贵妃。”片刻后他挠挠头,“好像也不对,你也不能叫做皇后,皇后的话你应该在我的……”然后一时陷入某种奇怪的纠结。
  最后云何欢还是摇头,说不行,怎样他都想试试危韶能不能救我。我道:“陛下不要忘了与臣在草原上的约定。陛下哪怕一人前行,也须做称职的君王,做到底。”
  他垂下头,不言。这很难看出他到底是肯听还是根本没听进去。
  我想还是应当在这上面冷肃果断些,以免他想救我想疯魔了,又去考虑什么抓人来给危韶做练习的事。便道:“而且,我们还欠着危韶公子许多,现又求他救我性命,臣没有这个脸。京城不是仙人弟子长留之处,还是请陛下过两日就派人劝他离开,务必尽快礼送出城吧。”
  只要将危韶尽快送走,他怎么乱想都没用。
  云何欢在我身侧靠躺下,出了很久的神,才答上一声不情愿的“好”。
  仍是很难看出他听没听进去。
  三日后,送危韶回昆仑的车马便出城了,云何欢亲自命百名士兵相送。
  闹了这么一通,先有希望,再重新失望,我清楚,我的陛下必心境难稳。所以等危韶走后,我不再对他肃脸说教和冷漠,转而温柔又温柔,决定在这最后的时光中,好好做一位解语花贵妃。
  这日早上我头疼疼吐过,下午才终于能动弹了。于是我下榻缓缓步到寝殿那头的案桌边,倚靠凭几,勉强坐稳,摸过近干的砚台,磨墨。
  云何欢正埋在折子堆里,一恍发觉,受宠若惊,吓得跳起来要送我回去躺着。几番拉扯,他才战战兢兢地接受本太傅红袖添香在旁。之后好几份折子都抖花了墨点。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