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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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眸对着近旁的侍女,耳坠在烛火下晃出一道寒影:“都下去吧,阖上门。”
  待殿门沉沉一扣,公主探身握住仲堇的手腕,将她拉至点着沉香的榻边。
  戴着金灿灿护甲的指尖,陷进仲堇的腕肉里,像是怕她下一刻就会如烟散去。
  “若非阿堇姐姐当年施救,我现在,怕仍是那个躲在药渣堆里的古怪病秧子呢。”
  “公主言重了。”
  仲堇轻轻转动手腕,不着痕迹地脱开公主的钳制。
  “当年,公主染得其实也不是什么怪疾,只不过御医们被富贵泡糊涂了,再寻常不过的异食症,竟也诊不出。”
  “是吗?”公主很称心地笑了,指尖抚过案上的金丝蜜枣,艳红的美甲衬着枣色,宛如凝结的血,“所以后来,我叫内务府赏他们一人一盏鸩酒,让他们好好治一治自己的糊涂病。”
  仲堇神色未动,唯有眼帘微微垂下,遮去眼底的冷意——公主到底是变了,从前那个扒着门框,怯生生喊住她的女孩,如今说起赐死,竟愉悦到像是唱起今天天气好晴朗。
  见仲堇这般反应,公主蹙了蹙眉,似是懊悔说得太重,指尖轻轻一勾,又牵住仲堇的袖角,“阿堇姐姐……”
  她脸上现出一种柔软却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
  “我后来派了人去潭溪寻你……可那群狗奴才竟胆大包天,骗我说你死了!”
  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眼角沁出一抹狠色,“这群背主的贱人,都该剥了皮丢去喂狗!”
  仲堇抬眼,静静地望着她,忽而一笑:“他们没骗你。”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飘散在殿中,“那时候的我,的确死了。”
  公主眼睫蓦地一掀,唇角微僵,旋即如春冰化冻般舒展开一抹笑。
  “阿堇姐姐,莫非在逗我玩么?”
  仲堇眉梢动了动,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我的确真真切切死过了,只是奈何桥上洒了碗孟婆汤,因此前世的记忆没能消掉。”她倏然轻笑出声,“听着,像话本子里的荒唐故事,是吧?"
  “不荒唐。阿堇姐姐说什么,我都信。”公主倾身向前,长长的护甲划过檀木小几,发出细细嘶声,“就像你说,带了坦腹草前来见我,也一定不会是骗我的,对吧?”
  兜兜转转,话题终于还是落回了这上面。
  “自然。”
  仲堇缓缓解开身上的行囊。包裹层层叠叠,像是剥开一颗陈年老茧。
  当最后一层绸布掀开时,那株所谓的坦腹草蔫头耷脑地蜷缩着,活似被烈日晒干了的蚯蚓。
  更可笑的是,它只剩了可怜兮兮的四分之一。而另外的四分之一,已被仲堇提前切下,收起,藏进了地下室的暗格里。
  公主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这……当真是坦腹草?”
  “怎么?”仲堇似笑非笑地抬眸,“方才还说信我,转眼就疑心了?”
  “当然不是。”公主以袖掩唇,口中否认,眸中却闪着狐疑的光,“我只是好奇,传说中那样神奇的仙草,怎生得这般……造型别致?”
  仲堇指尖轻轻拨弄着枯萎的草叶:“它生在幻空山崖石的缝隙里,花开时艳如孔雀开屏,极为招摇……只是现今离了故土,又舟车劳顿,难免憔悴了一些。”
  她将草缓缓推至公主面前,又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
  “公主寻这坦腹草,是要作何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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