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3 / 5)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他被环抱住,身后传来学生玩笑似的责怪话语。
  那双手的温度比他的皮肤、他的肉还要烫,比他的血还要烫;
  一触碰到他,他就像是性命受了威胁那样战栗起来。
  既因为畏惧,又因为不受控制的兴奋。
  他心中有笼子破开了,笼里的东西像星辰离了天幕似的,飞速割开一切的障壁和踟蹰,留下深深的烧痕。
  他所学的,他所铭记的,他过去奉为圭臬的;
  此时此刻都变得一文不值,灰暗得再没有人愿意看一眼。
  蜉蝣如他,他似蜉蝣,酥酥然从胁下抹开了膜翅,要渡海去;
  振着那样脆弱,那样透明的两张薄片;
  飞过京郊山中的蝈蝈笼,飞过宫门前的长街,飞过允王的王府,飞过披香苑的桃李花——
  越过一切馨香的、灼热的、剔透的、要在心上硌出血的东西;
  去寻雨拿云,去追风揽月;
  去捕,去烫下烙印,去扭回一切错过的契机;
  最后与一颗向来与他全然重合的心,会和于天幕垂下之处。
  ……
  三更鼓响,披香苑寝殿传了一次糖水。
  沛莲在灶台边上打了半宿瞌睡,一被叫醒,匆匆把头发理好扎紧,几乎把眼角吊到了后脑勺去。
  她也顾不得勒,匆匆盛好温了几个时辰的甜汤;
  持着灯,挑开帘,端着往殿里送。
  最里面的帐子挑不得了,她就恭敬跪下,双手奉高,眼观鼻鼻观心。
  若不是宁蕖打仗去了,此时合该他来的——唉,不过也没差。
  圣人伸手出来,将糖水拿进去,而后是些低低私语,是些轻轻的啜饮声;
  而后碗被原样还回来,里面的东西只少了薄薄一层皮儿。
  虽然熬了半宿的汤没被喝下多少,沛莲却不觉得不满,只是高兴。
  她的灯里亦是一支红蜡烛,此时搁在地上,低头看去,就可见汪汪盈着的一小池红泪。
  和那涨着亮光的,几乎发白的一小簇火苗。
  转出门去时,她那不争气的,极灵的耳朵似乎听见了含糊的一声:
  “信君……”
  随后即是有重物落在床铺上的声音。
  ……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