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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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崔党羽也渐渐从朝堂中隐去,就连陈崔本人也从三日一朝变成了七日一朝,告假日多,实来者少。
  李昭宁也让赖尚宫多留意陈崔的动向,却并未打听到什么有效的消息。
  而漕渠一事十分繁忙,李昭宁便也无心其他,只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将陈崔跑到了脑后,所有的心力都扑到了运河的重建上。
  盛夏的傍晚落日熔金,林中蛙鸣声声。
  李昭宁又一次站在了那片曾经让她无比焦灼的土地上,一身浅绿色齐胸裙,群青色的飘带由肩头缓缓垂落至腰间,随风轻轻摇摆。
  昔日河岸边大片大片的杂草已经被尽数割去,取而代之的是整齐钉下的排排木桩,沿着河岸一路远去,在浅白色的泥沙上犹如错落星子般随着落日闪耀。
  而河岸边则聚集着一群又一群的农夫,皆缚袍光脚,要么扛着木材,要么挑着沙石,三三两两地笑着,手上的活计却不停,一派繁忙景象。
  李昭宁望着这样忙碌的人,想着前日段月给她看的码头建成的图,不禁心生感慨。
  而鼻尖传来清甜的柑橘香,李昭宁一转身,就看见了裴砚。
  “……你怎么在这里?”李昭宁望着一身夕阳金辉的裴砚,橘黄色的亮光随着他缓缓走过来的动作在他衣袍上流转、跳跃,亮得她睁不开眼睛。
  一个多月未见,眼前的裴砚不复之前的清冷淡漠,而是多了一些意气风发、春风得意之态,尤其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再也不像之前的冰山暗流,而是清澈如泉、包蕴若川,眸光流转间折射出勃勃生机。
  走到近前,裴砚剑眉微挑,原本抬起欲行礼的双手滞在半空,随即又轻轻地放了下去。
  李昭宁穿得随意,不适合行君臣之礼。
  他微微笑起来:“吏部尚书不止负责官员任免,还连带有纠察百官之责。”
  李昭宁点头:“噢……”她狡黠一笑,“那裴尚书可查出来什么贪官污吏?”
  “未曾,”裴砚唇角笑意未散,“各工事司属几乎都是陛下钦点之人,不会有错。”
  “是吗?”李昭宁歪了歪脑袋,“那如果朕就是看错了呢?”
  “臣擅为文,可以帮陛下掩饰。”
  裴砚答得飞快,几乎未经思考、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理直气壮得连李昭宁都有些震惊。
  “不是要纠察百官……吗?”李昭宁懵懵地看着他。
  “陛下不在百官之属,况且……”裴砚眨眨眼,目光如炬,“陛下聪慧有加,不会犯错。”
  明明是寻常的谄媚奉承之言,经裴砚说出来,竟带上一丝悱恻缠绵的味道,而他又语气绵软、音调缓缓,似乎每一个字都在糖水里浸过一般,沾着黏黏的甜浆在嘴里化开,刹那间崩解碎裂,唇齿生香。
  似乎是被这蜜糖般的话齁到,李昭宁忍不住揶揄他:“裴尚书这么信任朕,就不怕朕背后捅刀子?”
  裴砚眸光一闪:“不怕。”
  “臣是陛下唯一的刀。”
  李昭宁忍不住噗哧一笑。
  而后,心中一暖。
  *
  一年后。1
  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燕子还没飞回来,长安城灰暗了一整个冬日的天空就被春雷划破,落下积蓄了一整个冬天的淅淅沥沥的春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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