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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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三楼的小窗还亮着昏黄的灯。
  踏进蛛网生尘的楼道,踩上磨得光滑透亮的梯步, 祝今夏跟在时序身后,又一次走进那扇铁门。
  桌上的面已经糊成一坨,没法再吃。
  “你先吃点蛋糕垫垫,我重新下面。”
  男人进屋换了件黑色工字背心,又一头扎进厨房。
  先前和好的面还有剩, 表面搭着湿纱布,稍微抻一抻, 下锅又是一大盆。
  祝今夏坐在茶几边上,舀了勺先前没动的蛋糕,味道果然和看上去一样糟糕,甜腻腻的廉价奶油在嘴里浓到化不开,黄桃也酸溜溜的……尘封在罐头里的童年味道。
  她看头顶灰扑扑的灯泡,看天花板上斑驳的痕迹,看铁柜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磕碰,最后侧头看厨房里的人。
  身上的背心穿了有些时日了,洗得发白,轻薄布料与挺拔紧实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在抻面,游刃有余的动作间能看见肌肉的起伏,但又不是那种力量喷薄式的汹涌,而是一种含蓄、流畅的硬朗。
  头发有些长了,额间散落的碎发遮住眼睛,他不耐烦地偏了偏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锅里的水已然煮沸,翻滚的白雾,氤氲的灯光,陈旧的小屋,触目所及,一切都像泛黄的老照片,唯有躬身立于烟火气中的男人眉目鲜亮,融不进这昏黄。
  他们对视了一瞬,随即各自收回目光。
  面好了,却只有一碗。
  时序把面摆她面前,“吃吧。”
  碗里照旧铺着半碗兔肉,缀着油亮亮的小白菜。
  “你不吃?”
  时序没说话,端起那碗糊成一坨的面回到厨房,下锅热了热,添了水,站在灶边吃起来。
  祝今夏腾地一下站起来,“你干什么?”
  “寿面,倒掉不合适。”他言简意赅。
  祝今夏要拦着,可时序吃得极快,还没等她走到面前,三两口就全进肚子里了。
  “要是不想我明天继续吃剩的,就把你那碗都解决了。”他笑,“都吃光了,才能长命百岁不是?”
  还长命百岁,他这种待遇,她不折寿都算好的。
  祝今夏拼着撑死也把面和蛋糕一口不落全吃光了,然后回小楼。
  时序也累了,锅碗瓢盆懒得洗,全堆厨房里,打水洗了把脸,回卧室躺下,却没合眼。
  透过大开的窗帘,他侧头望着对面的小楼。
  自从她来支教,他就不再拉窗帘。
  起初是担心她生活上有什么不便,偶尔看她出门提水,便下楼装作不经意间撞见,帮她一把。看她熬夜,微信上会问问是缺蚊香还是没纯净水了。
  每晚都要等到那扇窗黑了,他才合眼。算算其实也没多久,但习惯就这么养成了。
  而今夜,那盏灯似乎没有熄灭的迹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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