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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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什么东西了?”
  季鹤哐当一声,把开了半扇的卷闸门摔在地上,屋里很暗,几乎没有光线,只看得清身形轮廓,季君瘦得像杆,袖管空荡荡的,垂着两条紧绷的胳膊。
  “我给别人买的东西,”季君转过半个身子,声音低了下去,“我今晚就打算走了,去西藏,这是、买的一些晕车药和高反药。”
  季鹤一向逻辑缜密,发觉他前言不搭后语,伸手去抢季君抓在手里的袋子,季君一反常态,死护着不给,争执中,袋子破了,药罐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季鹤没再争,扶在开关上的手指颤抖不已,他轻轻一点,屋里亮了起来,季君匍匐在地上,拼命将散落的药片往怀里揽。
  他是个文人,尽管常常行为不靠谱,说话不算话,有时候也不讲卫生,可他身上有根筋支着他,从来没有做出过如此狼狈的事。
  “什么药?”
  季鹤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发抖,他又问:“治什么的?”
  “都跟你说了晕车、高反,还有点儿牙疼药,”季君答他,“我最近牙根好像烂了,都吃不下饭,不敢去拔,只能瘦下去……”
  “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查,”季鹤转身要走,“你知道,即便看过一眼的书我也从来不会忘记,只是几个药名,你尽管瞒。”
  季君想到或许季鹤在诈他,但他说的也是事实,在季鹤快要拉开卷闸门时,他叹了口气。
  “别去了。”
  “那你告诉我。”
  “小鹤,”季君瘫坐在地上,手指戳了戳胃,“我这儿可能出了点儿毛病。”
  “什么毛病?”
  季君等了等,表情夹杂着心虚和茫然,翁动唇片,轻轻吐出一个字。
  “癌。”
  第六十六章 小气
  季鹤从来没有想过季君会生病,他一直很折腾,活力满满地跑遍南北,经年常青的树木突然枯萎,任谁也无法接受。
  生病的季君比季鹤更加坦然,他说本来打算在外面玩到死,可是越走,越靠近家,他说放心不下他俩,想回来看看。
  “你了解我是什么样,”季君向季鹤请求,“让我关在医院治疗也是生不如死,那我宁愿不要多活。”
  “那你吃什么药?”
  季鹤问,他抓住季君的领口,死死盯住他的眼睛,恶狠狠地重复:“你不想活着,那你还吃什么药?”
  季君任他发泄,轻轻笑道:“我心口不一,贪生怕死,我不想多活,只是不想那么快死掉。”
  季鹤缓缓撒手,被丢开的季君衣领泛出褶皱,一屁股跌在地上,他试图再说些什么,但季鹤没有理会,目光怔怔的,往卧室里去,和衣倒在床上,蜷缩在墙角。
  季君放心不下,追过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坐了大半个小时,托住季鹤的脚腕,把他的鞋子轻轻脱下下,摆在了床底。
  “要洗澡吗,”季君忍不住哽咽,他赶紧起身,“我去给你放放热水。”
  季鹤一晚上没有从卧室出来,他把自己关到卧室,直到天亮,他才散着头发出来,站在柜台前敲了敲,尽管脸色发白,但语气却出奇地淡然。
  “不行。”
  睡得朦胧的季君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季鹤便认真地重说一遍:“不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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