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穗(一)(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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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再过四五天。”
  后者轻笑一声,似是用拳头砸了一下水,激起清脆的拍打声:
  “还跟着我么?”
  这该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还是一个需要问题的回答——予主子而言,该是前者,对一个阉奴而言,对小穗子而言,也该是前者。
  可是他忽而觉得心口发痛。
  罢了,罢了…
  罢了。
  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他平复了下语气:
  “自然是要照顾主子的。”
  “蠢,”刘赟发出声嗤笑,“跟着我去送死?”
  “到了地下也照顾主子。”
  而后帘子里的人也陷入了怪异的沉默。
  小穗子只是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又将沏好的茶倒在盏里,整整齐齐,就连陶瓷磕碰木桌的声音都几近于无。
  做完这些后,他又把床给铺好,严严实实地拍了几下,确保被子在这样寒冷的北境,不至于冷了她的身。
  ——不至于冷了她的心。
  在这样的情境下,就像是凌迟。要是说自己一往无前,毫无在意,他不敢说。可是…
  可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身冷,心冷。
  恰好他皮糙肉厚,恰好他心无挂碍,因而他身难冷,心亦不敢冷。
  窗外刮了风,他又去关窗,刘赟说她不喜欢这间房子里潮湿的木头霉味,所以他又点香。他忙前忙后,每一秒都得有事情干,每一秒都不能停歇,他太清楚如果一旦他停下——
  他的心也会被彻骨的严寒所吞噬的。
  他不能多想,他不能多看,他只能这样,继续,继续,陪刘赟到北境,就算是死。
  千千万万的人都能绝望,可唯独他,不能。
  “宁穗。”
  “嗯?”
  思绪被刘赟的两个字唤回,他蓦然恍惚。
  “你该,嗯!而不是,嗯?”
  刘赟又惯常的笑起来。
  “你就叫回你的名字吧,我不喜欢小,小穗,小穗,是为荒,”她穿好了衣服,打了个哈欠,坐在软塌上,拾了块糕点,“宁穗。安宁,穗,是丰收,稻足人富,太平盛世。”
  “这不合礼教。”
  他苦着脸摇了摇头,替她又续上一杯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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