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第1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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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话她记不清了。
  她那时候才四五岁,听不懂,只是晓得这不是什么好话,他话讲到一半,就扑上去,龇牙咧嘴跟他打架,被打得眼尾青紫,乳牙都掉了好几颗,最后被人拉扯着抱回去的时候,鼻子里还流着血。
  阿娘问及她身边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话被她当时的侍女学给了阿娘听。阿娘听完,脸色白了半晌,最后凄惨至极地笑,一边笑,一边还顺着她脊背,声音打颤地说没事。
  当晚,阿娘悬梁自缢,被人救下的时候,脖颈被勒得青紫欲折。
  她听见神智昏昏的阿娘还喃喃重复那句不堪的话,再后来,她看向梁和滟的时候,目光沉痛又愧疚,她揽着梁和滟,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低泣:“滟滟,是阿娘的身份,叫你难堪。”
  梁和滟从此和梁行谨哪哪儿都不对付,两个人针锋相对,见面就打架。梁行谨身份远高于她,身边跟一群人溜须拍马,她像牙尖齿利的小兽,虽然能制住她,也免不了叫她挠上两下,咬上几口,难受许多天。
  梁行谨看着她,笑:“许久不见,你阿娘近来身体如何?”
  “不劳殿下挂心,我阿娘一切都好。”
  梁和滟手垂下去,抓着衣摆,狠狠绞着,脸上硬绷出一点笑。
  梁行谨转着那檀香珠,打量她勉强收起一身刺的样子,身子微微前倾:“毕竟曾是我乳母,我出生时候,还饮过她乳汁的,不挂心问候,怎么行?不过明成你——倒是学乖不少。”
  梁和滟只觉胸口闷着恶气,她唇紧抿到发白,袖下的手哆嗦着,半晌都讲不出什么应承的话来,满屋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听见那几个鸿胪寺的官员和几位内侍交头接耳讲了几句不知什么,然后这群人纷纷掩唇,讥诮轻笑一声。
  若这笑声朝她,梁和滟绝不在意,但这些人中伤着的,是她阿娘。
  她想得出,今日之后,这些事情、这些话该如何遍传京中,何况,对面还坐着楚国人。
  是她颈后逆鳞。
  她听见卫期轻轻的咳嗽声,抬眼看去,红衣玉带的少卿大人一手握着笏板,另一手抵在唇边,慢慢咳一声。
  他抬头,看向她,几不可查地摇头。
  像许多年前,他跟在她身后,拦阻她和这些人发生冲突时候一样。
  只是,他从没真的拦住过她。
  像此刻。
  梁和滟看着梁行谨的笑脸,恼恨至极,舌尖抵着牙齿,抑制着即将脱口而出的恶言恶语:“殿下——”
  话未讲完,她两边手腕都被人握住。
  裴行阙转过身,探过身子,抓住她手腕,他手微凉,紧紧握住她的,示指微曲,轻敲她手腕:“县主。”
  另一侧,广袖长桌遮掩,卫期手也伸出,隔着衣服,攥紧她手,在她视线掠过的时候,摇头,手指抵过唇,示意她噤声。
  他偏头,扫过裴行阙在人前坦然握来的手,指节隔衣服扫过梁和滟手背,缓缓收回,从头到尾,仿佛都只是这事的旁观者。
  梁和滟深吸一口气,从恼怒的情绪里回过神,她尽力和缓声调:“殿下关怀之意,我一定代为转达。”
  她低下头,她极清瘦,弯下颈子的时候,椎骨抵着皮肉,显出囫囵的线条,仿佛是被生生挫平磨钝的尖刺与棱角。
  裴行阙还保持着回身握她手的动作,脸半垂,在众人探究视线里露出个寡淡至极的笑脸来。
  梁行谨饶有兴致看他们:“定北侯——”
  他一字一顿地叫裴行阙,生怕那使者听不清一样,他扯着唇角:“我听闻,你与明成成婚日久,还没圆房,是怎么回事?”
  他笑,毫不遮掩地指裴行阙:“你若真如人说的那样,哪里不好,如今就在宫中,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到时候延误病机,落下什么大病根,耽误明成一辈子,可就不好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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