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等价交换 po1 8 l .c o m(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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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湾仔警政大楼天台的风,卷住审讯室咖啡的酸馊味,还有烟蒂焦油味……”
  “吹得人眼睛发涩。那个味道…散得好慢。”
  “傻佬泰那笔账,能沉在维多利亚港海底不见天日…是看雷主席最后那点体面。”
  男人刻意将「雷主席」三个字咬得清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又留有余地的压迫。
  不是「新宏基二少」,而是,指向雷义晚年那场倾尽资源和人脉、意图为逆子洗白铺路的赎罪行动。这体面,是雷耀扬此刻最需要,也最致命的软肋。
  而傻佬泰,那个被雷耀扬与高文彪合谋、用残忍手段折磨致死的和合图龙头…那个知晓雷义罪孽、对齐诗允父亲之死负有直接行凶责任的凶手…许一当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份人情,此刻成了悬在奔雷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更是对齐诗允最致命的威胁。
  镜片后那双精明的眼珠透过书架缝隙,敏锐捕捉到阴影中雷耀扬身躯那瞬间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去年春天”、“咖啡”、“烟蒂焦油味”……
  “体面”……
  这些词眼,如同浸了神经毒素的冰针,狠狠刺入他的记忆。而“雷主席”三个字灼烫在耳膜上,仿佛能把把皮肉烧得焦臭。
  雷义,这个死透了也阴魂不散的父亲,还要在死后跟自己玩「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那套」烂剧情?明明是他,把自己一步一步拒之门外,临死前还要惺惺作态挽回,是为了心安理得?还是死而无憾?
  他不愿回想,仿佛一想到雷义,呕在自己衬衫上的猩红滚烫的鲜血又再度浸入胸膛,黏得发腥。
  肮脏又恶臭。
  但他思绪,不由自主闪回1997年,警署顶楼。
  螺旋桨的狂暴气流中,知晓雷家一切背景和秘密的许一,用手中勃朗宁冰冷的枪口顶着他肋骨,另一只手,捏着傻佬泰寄到差馆的匿名举报信……
  那份屈辱的“合作”如同烙印,一直刻在他不想掀开的伤疤深处。
  而楼下审讯室里,是齐诗允那张因愤怒和不安而紧绷的脸…所有被胁迫的狂暴、对她安危的焦灼,都在这一刻化作冰冷的铁水灌入血管。
  雷耀扬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象征救赎与真爱的铂金婚戒,正死死抵在面前《李尔王》深蓝布面封皮上,「Nothing」一词的烫金凹痕里。
  力道之大,让指关节瞬间绷紧暴起狰狞的青筋。
  而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混合着被赤裸裸揭穿的羞辱感,猛地冲上颅顶。
  男人凸起的喉结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强行将那翻腾的黑暗洪流压回深渊。再抬眼时,眸底只剩下东英奔雷虎那标志性的、淬炼于无数次街头喋血的沉冷。
  指环因力道愈发深陷,皮革被压出印痕,如同一个新鲜又无声的伤口。而一股浓烈的、带着硝石和血腥味的铁锈感,瞬间塞满他的口腔。
  腕表指针旋动,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齐诗允在等他,他不愿,再看到她眼底的失落。
  “许sir。”
  雷耀扬的声音终于从喉间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像砂纸打磨过,吐息粗粝:
  “乌鸦的喙…能叼走立法局大门上那对镀金的狮子。”
  “英国人那些贴金的门面,只有这种不知死活的凶物,才敢用爪子去撕,用命去撬。”
  他清晰地吐出这个残酷的比喻,目光穿过缝隙,声音里只有一种被逼至悬崖的困兽发出的、孤注一掷的低吼:
  “体面?”
  “那是给坐在立法会里打瞌睡的绵羊定的。现在这盘死棋,要的就是这股能把金漆都啄下来、露出底下烂木头的疯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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