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6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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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应能在沙沙沙的杂音中,听出他的疲惫苍老,又总会被他的笑声带走全部注意力。
  他的声音总是在笑。
  他笑自己是个看稀奇的老古董,他笑太久没有写过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冯元庆的每一句话,都透着他的快乐。
  仿佛能够用录音这样新奇的洋玩意儿和远在美国的徒弟交流,是一件十分好玩有趣的事情。
  他絮絮叨叨,毫无重点地闲聊。
  连清泠湖学院结冰池塘旁徘徊的大白鹅,都被他的录音提及,现场做了一段嘎嘎嘎的口技模仿。
  绘声绘色。
  沉默的贺缘声,终于在这样的背景音里重新开了口。
  师父离开美国的时候,是1956年,希声仅仅找回十九件钟体。
  他摸着书房椅背,疲惫的坐进去,盯着转动的磁带机。
  哪怕中国和美国距离一万多公里,师父也一直和我保持着书信往来。有时候一个月两三封,有时候一个月四五封,有时候邮局投递过来,有时候是赴美的朋友亲自带来。
  那段时光,是年少的贺缘声最为伤心又最为快乐的时光。
  他伤心师父离他远去,又快乐的感受到师父对他的时时记挂。
  不仅仅因为一套编钟,还因为他们相处十五年的师徒情谊,远隔海洋也无法减淡。
  冯元庆看着他长大,他也习惯了师父教他识字、认音。
  即使他的二胡演奏始终平庸,即使希声的钟体仍未完整,也不妨碍他通过二胡、通过希声,让认识了遥远的东方大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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