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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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点燃这场烈火的,就是舞台上专注于琴弦的演奏者。
  他穿着中国人特有的长衫,刘海挽于耳后,俊秀眉目在柔和的白色光亮之下,有着令人难忘的内敛与俊逸。
  可他十指拂弦,托擘果断,弹奏的声响透着与众不同的坚毅刚强。
  仿佛他掌下的乐器不是乌木冰弦制成的琴,而是火焰岩浆之中永烧不断的钢铁,即将浇筑出铮铮不屈的脊梁。
  钟应弹出一声声、一阵阵的突兀撞弦之音,绝不是适合给九十七岁老人庆生的调子。
  偏偏在管弦乐的柔和协奏之下,变为了藏起锋刃的钝刀,裹挟着火舌,敲响了深山冰冷铁钟。
  贝卢听到了钟声。
  那不是他想象的高山流水、梅花胜雪般祝福,更像是在预示他荒原里撩起的野火、荒山中掀起狂风,催促他快逃快跑的警告,听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从未听过如此恐怖的音乐。
  火焰灼灼燃烧着他的心脏,怒风尖锐呼啸压迫了他的呼吸。
  贝卢以为自己快要就此死去,又随着一个乐章的转进,耳边的声音忽然温柔了下来,给他腾出了一丝喘息空间。
  舞台上的钟应,沐浴月光,十指莹白。
  他轻柔的细吟琴弦,如喁喁私语,缓和了刚才紧张急迫的情绪,进入了一段低沉阴暗的悲剧旋律。
  贝卢长舒了一口气。
  他能接受这样缓慢的C小调,配合着管弦乐队的降B大调,竟然有一种奇妙的和谐,令他瞬间忘记了之前的痛苦。
  十弦雅韵果然不同于普通的古琴。
  钟应对抗的是十几人的管弦乐队,他只有一人,也能弹奏出无法掩盖的尖锐激昂。
  不是没有人觉得这首《金色钟声》协奏曲奇怪。
  但是,他们作为宾客,误以为这是贝卢先生的最新喜好,就喜欢古琴与管弦乐队明争暗夺。
  管弦乐队依然配合着舒适温柔的降B大调,欢乐祝福。
  而独奏的古琴,像是乘着C小调悲怆疯狂的急流,掺杂着碎石泥泞的山洪,远远奔袭,砸响了唤醒听众神志的警钟。
  所有人都被音乐抓住心神。
  只要那张十弦琴响起急促上升的弦音,他们就会忘记管弦乐优美的乐曲。
  极具穿透力的独特琴声,越过了《金色钟声》该有的柔美,突兀的进入到疯狂的亢奋节奏,带着身旁的管弦乐队,来了一场充满张力与对抗的澎湃协奏。
  如此美妙的演出,只有参与过排练的人才会觉得惊讶。
  多梅尼克从古琴奏响的瞬间,就坐不住了。
  即使钟应使用的古琴多出三根弦,怎么旋律都不再是他们熟悉的温柔缱绻,夹带着难以平息的怒火。
  他果断跑到了后台,抓住了站在一旁欣赏的厉劲秋。
  秋,这到底是什么!
  钟声。厉劲秋得意笑道,我和钟应关在贝卢庄园三天,给贝卢送的钟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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