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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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摘打全扶,身姿儒雅,指尖如同风送轻云,赏心悦目。
  白发苍苍的老人,依靠在轮椅里,几乎看痴了。
  他愣愣看着面前专注调弦的年轻斫琴师,很容易陷入自己的回忆。
  贝卢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长途跋涉坐船到陌生中国,只见街道肮脏泥泞,再加浑身疲惫不堪,十分抗拒父亲的决定,一心只想尽快回到意大利。
  然后,他遇到了一个风光霁月的男人。
  男人身穿淡蓝的月白长衫,长得不是极美,年龄也不年轻,却因为抚弄着这张琴,令他沉醉至今。
  贝卢脑海里的沈聆,随着钟应拨响的琴活了过来。
  灰蒙蒙的中式宅院,唯独沈聆浑身有光,仿佛淤泥里亭亭而立的莲,绽放出清丽绝艳的花,远比任何的艺术品,都要让贝卢难以忘记。
  收藏室响着断断续续的弦音,时而激烈时而舒缓。
  钟应调弦懒得理会沉默的贝卢,在多梅尼克好奇的视线下,凭借习惯,尽情的检查十弦雅韵的情况。
  十根冰弦完好,琴声入木三分,他只需要弹奏,就知道这张古琴品质绝佳,远远超过清泠湖博物馆的仿制品。
  它在收藏室待了几十年,钟应只需稍稍拧紧它的琴弦,就能直接登台演奏,展现出千古名琴的绝世风范。
  但是,钟应故意叹息一声,说道:这琴年份太久了,我得拆掉几根弦,重新上一下。
  特地说给贝卢听的话,还没等到贝卢同意,钟应就小心的抬起琴身。
  他并不是为了拆弦上弦,而是为了确认十弦雅韵最重要的刻字。
  厚重的琴身,被他竖直抱入怀中。
  钟应缓缓拆下琴弦的时候,清楚的见到了十弦琴腹中繁弦既抑,雅韵复扬的刻纹。
  八个大字体正势圆,凿痕深邃,单独抹过的漆迹布满了一条一条细细碎碎的裂痕,肉眼可见的古老沧桑扑面而来。
  钟应怀抱琴身,触感敏锐的手指,缓缓摸过刻字,心中渐渐升起沈聆初得此琴时的喜悦,脑海里挥之不去沈聆留下的无声字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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