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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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那两个纨绔的对话后,他心中愈烦愈乱,不想回宫。不知不觉, 就走到此处。可要说真的进入其中,于陆明煜而言,却是无从可想的事情。
  难道他还能一间一间花楼找过去, 把燕云戈从中抓出来, 质问他为什么来这里吗?
  就算下毒的事不存在, 这会儿还是他和燕云戈可以平常谈天说地,共赴良宵的时候, 陆明煜都难以这么做,何况此刻。
  李如意只看到天子紧绷、僵硬的肩膀一点点松了下来。他好像最终还是释然了。他侧头看着为自己撑伞的大内总管,淡淡说:回吧。
  今天已经太出格。一朝天子现于柳巷,无人看到还好,若有人看到, 陆明煜可以想见,言官们会上多少折子。
  虽然看出皇帝心情仍然不好,可听了这话,李如意心头到底一定。
  他正要应声。偏偏此刻,一人从巷中走出。
  那人步履匆匆,面色冷淡,迎面与天子相对。
  时间拉回一刻之前。
  郭信颇为郁闷:自己是成功把云戈带来醉花阴没错,可云戈来了以后,就只坐在一边喝酒。无论花娘还是小倌,坐在他身边以后,初时还能笑吟吟讲话。到后面,被云戈冷待着,时不时还要对上云戈沉沉的目光,一个个都吓得跟什么似的。看吧,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叹口气,干脆先叫人离开。花娘在自己身边坐下,小倌则在一边弹琴。而后,郭信端起杯子,问:云戈,你这是何必?
  燕云戈瞥他:你只说要来喝酒。
  郭信道:是喝酒不错!可也要寻些乐子。
  燕云戈听着,眉尖隐隐拢起,并不做声。
  他实在很难说:当初你我在北疆与突厥征战,所为正是让更多百姓免遭战乱之苦。可被突厥人掳去为奴为娼是苦,在汉人地界上做同样的事,难道就不是了?
  这个念头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有的。也因此,哪怕对大多边城守军来说,在繁重的战事之余寻欢作乐、眠花醉柳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燕云戈也一次都没去过。
  可惜世道如此,有些话,只能在心中想想。大环境下,燕云戈也会认为,多半是自己的想法有错。
  他难以回答,只含混地应了一声。这副态度落在郭信眼里,让郭信恨铁不成钢,想:他一定还是在惦念那狗皇帝!
  郭信凑到燕云戈身前坐下,勾住他肩膀,用心良苦,劝他:云戈,从前皇帝没对你做出那等事,你倒是好好的。有什么事,首先还是惦记兄弟,到如今,怎么反倒
  燕云戈说:不是一回事。一顿,到底没了耐性,我要回了。
  郭信瞪眼:回什么回?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行,你得留着!说着,又转身去寻在一边弹琴的小倌,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伺候。
  小倌进退两难,燕云戈扣住郭信的手,不容置喙:我还有事你不是不知道,今日能出来喝酒,已经是耽搁。
  他说到这种程度,郭信皱眉,却也听进去了,压低嗓音问了他几句。燕云戈答了,郭信眼里闪过亮色,笑道:行。我今日找你来,原先也是觉得你这边是不是要有什么变故。如今你这样讲,我就放心了。
  说罢,没再阻拦燕云戈离去。屋里的小倌也被他一并挥走,唯余几个女郎。门一关,其中又有笑声。
  恰是傍晚,大批人往平康来。
  燕云戈一路逆行,未有撑伞。
  他从雨中走出,一眼看到了立在巷外的青年。
  天色愈发暗,衬得光彩愈明。这样的光耀照在天子面色,为年轻天子的额头、鼻梁镀上一层浅浅的金。
  已经病了足足两个月,又被带着雨水的风吹了许久,陆明煜的面色并不好看。饶是如此,一眼望去,天子清冷俊美,气质出尘,仍然很能吸引旁人视线。
  燕云戈脚步停下,心中迸发无数情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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