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倾酒。(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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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阳光太过炙热, 乔卿久感觉到自己的冲着窗口的背部被烤得冒汗。
  校服材质闷热厚重,贴在肌肤上, 这感知实在令人难以忽略。
  她微微抬眸, 对上萧恕的眼神,那双狭长的含情眼里浸染了细碎日光,眼尾还是稍挑着, 却全然找不见他平日里的轻佻和玩世不恭。
  萧恕看的太认真, 他真的在等乔卿久一个回答。
  乔卿久没有与他对视太久,因为没有人会忍心在这样的视线里撒谎。
  起码她无法对萧恕说假话。
  乔卿久的目光找不到聚焦点, 随意的飘移, 最后落定在萧恕凹凸有致的半边锁骨上。
  萧恕来上学的时机不太对, 校服存货恰好没有他的尺码, 只好等等下批新生开学一起订做了, 所以萧恕就一直穿自己的常服。
  这人似乎出奇的偏爱深色和v领涉及, 今天这件是暗灰纯色短t,领口开的不算特别大。
  可乔卿久还是捕捉到了花体纹身的一点儿踪迹。
  她很喜欢的一句,他人即地狱。
  乔卿久活在他人的注视下, 敬业的扮演自己的乖顺角色, 如果人能够习惯了不做自己, 那做回来时候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换种角度说, 经历的痛苦多了, 痛觉就被打磨成光面, 变得没有那样敏锐。
  很难说究竟我们生活在天堂抑或地狱里, 反正你我皆是池鱼笼鸟,无力跃出。
  乔卿久始终去没问过萧恕在锁骨纹这句的意思,但那日在床上被蒙着眼, 萧恕无可奈何的讲从前, 她竟也能推敲的八九不离十。
  对于父母来说,萧恕更像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不需要顾及他的感受,可以随便的更换生活环境,可以因为自己的利益而更改抚养权。
  这样的生活境遇下,若是跟乔卿久一样活得小心翼翼,每一步都顺着父母心意走,怕是会崩溃。
  所以萧恕全然不理了,他轻狂桀骜、玩世不恭,什么危险就去玩什么。
  他人的评价于萧恕无用,乔卿久甚至觉得,如果今天没有自己给他递刀,没有陈毅录音且仗义执言。
  那么按照杨木的负伤程度,萧恕很可能被误会,成为施暴者。
  这人多半懒得解释,神情无恙的躺在沙发里,哑声吐出六个字,轻描淡写地,“随你们怎么想。”
  然后拎着包出一中校门,也许不会再回来。
  背影潇洒落寞。
  热泪缓慢的滑蹭过乔卿久的脸颊,最后坠落在校服上,把本就被洇湿的区域扩大。
  走廊里靠窗的窗户大开着,有朗朗书声传过来,不知道是哪个班在上语文课,齐声朗读着鲁迅的《念刘和珍君》。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1]”
  很奇怪,乔卿久能为萧恕挺身而出,放弃人设,却又连说句真心话的勇气都没有。
  萧恕并不准备为难她,三两分钟的沉默里,似乎早早调整好心情。
  他短促的笑了声,用指腹侃掉乔卿久脸颊的泪,又捻了纸巾去蘸,低声问,“久宝是只小花猫吗?”
  “你才是花猫呢。”乔卿久鼻音呛回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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