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十年情深,此去经年(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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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的下一句话就立即将他打入了深渊。
  “但那一切都只是曾经而已。”白墨冉看着于丞渐变的脸色,唇边勾出一抹嘲讽的笑,“你在这牢中呆了几年,大约不知道,你的祖父早已在两年前生了一场重病离世,而你的父亲,就如同你一般,没了你祖父的庇佑,早些时候与人发生口舌之争,得罪了人,现在早就不知道被贬成个几品的小官,无人问津,于家往日的权势早已不复存在。”
  白墨冉的话说完,于丞早已呆若木鸡,这些年来,他在牢中唯一的希望就是指望他的祖父父亲能够想办法将他救出去,他和牢中其他的人不一样,他们都是孤军奋战,倒了便真的倒了,但是他是有背景的人,想要出去还是有机会的,所以他也因着这一点,即使身在牢中,依旧有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而她的这些话,却是将他最后的奢望都给破灭了。
  怪不得,怪不得自两年前祖父来看过他之后,自此再无音讯,他还以为是刑部的管制愈发苛刻了,却没想结果会是这样!
  “你以为这些人是真的尊重你吗?他们看重的,也不过是你身后的势力,可是现在,你甚至比他们中的一些人都不如!”
  话落,白墨冉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收回,转而看向方才阿谀奉承的那些人身上,“而你们,在外面便趋炎附势,现今在牢里被关了这么多年,依旧还改不了这迎高踩低的秉性!国之将才?为国为民?偌大的一个东临国,难道没有可用之人了吗?竟需要你们来当大任?”
  她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因为这地牢处于地下,又格外的空旷,所以在一片静默的情况下,她所说的每个字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包括她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讽刺。
  “抱歉,怕是不敢劳烦各位了!”
  这些人虽然是阶下囚,但何曾被一个女人如此羞辱过?更何况她说的这些话,字字句句都直中要害,如同夺去了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她转身之际,终于有人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不忿,怒气冲冲道:“你不过就是一介女流,凭什么这么武断我们今后的生死?”
  白墨冉止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她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众人皆以为她是被他们说中了,所以心虚害怕了,心中又开始升起一丝薄弱的希冀。
  然而就在这时,眼前的人突然笑了,她背朝着他们,众人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仅凭她那轻笑声,他们也能听出,她是真的觉得他们的话很好笑。
  “就凭,是我亲手推翻了这东临的旧皇朝!”不若刚刚那样,这句话她说的极为掷地有声,她侧身,看向他们每一个人,眼神凌厉而严肃,一字一句,像是说给他们听,亦或者说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她自己。
  “旧的皇朝之所以会被颠覆,就是因为皇帝昏庸,官宦*,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新的皇朝中再出现哪怕一个,诸如你们之类的人的存在!不管是为了那些战死的士兵,那些枉死的百姓,还是那些已经为之牺牲的骨肉至亲!我在此向你们立誓,在以后的年月里,这牢中不会再多出一个人,我要你们亲眼见证着一个全新的东临国,迎来属于它的盛世!”
  言罢,她断然的收回视线,向着天牢的另一头走去。
  而被她远远抛之身后的那群人,还依旧沉浸在她的话语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什么叫是她推翻了着皇朝?她一个女人,又拿什么保证东临的以后?
  尽管他们心中有着很多的疑惑,但事实上,他们不想承认的是,他们的确是被白墨冉刚刚的那一番气势给震颤到了,面对她的誓言,他们感到心惊的同时,竟第一次的从内心涌起些微的羞愧之情。
  是啊,对方只是一个女人,而,他们呢?
  白墨冉越往前走,步伐就越发的缓慢起来,直到离通道口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直到这一刻,她还是不知道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们,但是她又不能逃避,因为时间拉得越长,对他们所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
  想到这,她暗地里握了握拳,轻吁出一口气,这才再度迈开了脚步。
  天牢安置人的顺序也有着讲究,越是重要的人,关的地方也就越往里,且其外观不若普通大牢一般是用一根根木柱将地方围起来,相邻之人还能看到彼此甚至交谈,而是两边用一堵堵墙所代替,将人彻底的隔开,而牢门这边栅栏,更是用玄铁所打造的,其坚固程度非一般利器可破,真可谓是固若金汤了!
  这样的构造在此时也大大的减轻了白墨冉心中的负担,至少这样,她不用一下子就面对所有的人。
  不出意外的,关在最靠近走道口的人是澹台然和永和公主,或许是太累了,永和竟是枕在澹台然的腿上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珠,看样子是受到了惊吓。
  而澹台然则正襟危坐的坐在地上,这孩子到今年也不过才九岁,却是经历了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经历的事情,对于她的出现,他只是冷漠的瞥了一眼,此后就再也没有看向她。
  这是个有骨气的孩子,这在之前白墨冉就已经有所认知,现在也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她让狱卒打开牢门,自己走了进去。
  “你的父皇母后都已经去了。”白墨冉看着他,不轻不重的吐出了这句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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