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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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丑时, 冬夜的山风将院中的树吹得哗啦作响。
  自严怀朗与云照带人杀进来控制住了局面, 原本在这院中的所有人都被暂时羁押在偏院, 由高密侯府与颐合长公主府两府府兵轮流看守, 连木蝴蝶也不例外。
  不过, 严怀朗特意交代过, 木蝴蝶是月佼在红云谷中最重要的伙伴, 云照便给了木蝴蝶一间小客房,名为单独羁押,实际却是让她休憩养伤, 对她每日去月佼房中照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先前严怀朗遣人过来告知云照,让她将第五静提到单独的一间房内,她便即刻将看守偏院的府兵全换成高密侯府的了。
  此刻见严怀朗护着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月佼来到面前, 云照以手掌揉了揉额头, 无声笑着叹了口气。
  “你这刚醒来没两个时辰就跑来跑去,身子还受得住吗?”她关切地望着月佼。
  月佼弯了弯唇, 小声回道:“没有跑来跑去, 我就来瞧她一眼……不对, 是来让她瞧一眼。”
  虽并不知月佼与第五静之间有什么恩怨, 但云照已从木蝴蝶口中大致知晓, 月佼此前的昏迷不醒是中了第五静的暗算,此刻月佼一醒来就要单独见第五静, 想是有话要问。
  于是云照笑着望向墨黑的夜空,也不知是在同谁说:“先说好啊, 我可不知道有人私自提嫌犯问话。”
  四十年前同熙帝继位后颁布的第一条诏令, 便是“传‘新学’者罪同叛国”,既已知晓玄明是平王李崇珩之孙,红云谷之事又牵涉“新学”,按律这些人都是要押送回京,由陛下指派专人来审,而主要嫌犯玄明甚至需要陛下亲审。
  而在陛下钦定审案官员之前,身为有官职在身的月佼与严怀朗,是不该私自面见这些人犯的。
  严怀朗也不看她,只是哼笑一声:“并无私自提嫌犯问话这种事。”
  “你放心,不叫你为难的,”月佼轻轻笑了笑,“我什么也不问。”
  其实云照既已决定放水,只要这俩人不将嫌犯弄死,她自会帮着遮掩。毕竟月佼是她的朋友,如今被人欺负得险些丢了性命,若非这案子水深,她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照指了指偏院角落里的一个小房间,便转身背对着二人。
  月佼扭头望了望严怀朗,见他点头,便握紧了他的手,慢慢朝那亮着灯火微光的小房间行去。
  ****
  想来这几日第五静并不算安分,是以此刻她不但手脚上皆有枷锁,连口中也被塞了布团。
  她原本蓬头乱发靠坐在墙角发怔,当看清推门而入的人竟是月佼后,她眸中乍起震惊与狂乱之色,几乎目眦尽裂,被堵住的口中发出吚呜之声。
  随着月佼离她越来越近,她开始挣扎,枷锁的链子发出金属碰撞的急促声响。
  月佼在距离她两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烛火摇曳,月佼立在那幽微明光中,没有刻意,没有矫饰,神色不嗔不怒,却自成凛凛威仪。
  等了许久,第五静眸中那狂乱的神色渐渐趋于平复,不再挣扎,梗着脖子瞪着月佼。
  “我就是来叫你知道,我醒了,”月佼回视她的目光中平静无波,只淡淡弯了唇角,从容轻道,“好好的,没有死,也没有半死不活,你高兴吗?”
  第五静仰头瞪眼,眼中泛着狰狞血红。
  此刻她的眼中似有恐惧,似有疯狂,又似有许多不甘与怨气。
  月佼的安然无恙与平静从容,让她做所的一切都成了轻飘飘的笑话。
  “看到你不高兴,我就高兴许多了,”月佼撑着膝徐徐半蹲在她面前,双目几乎与她平视,“你方才在害怕,我瞧得出来。”
  第五静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一番,大约想抬腿踹她,奈何手脚皆被枷锁困住,终究徒劳,反而让自己更加狼狈。
  月佼纹丝不动,低声笑了笑:“你三番两次对我下手,我自然是很生气,可我不杀你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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