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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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哪去了?怎会不见了呢?不是这个。啊,原来在这。”
  没想到他费劲掏了半天,拿出的是一个小锦囊。我越看越熟悉,认出好像是无上宫相遇那一晚,我迟迟不敢开的锦囊。
  其实后来行至离州荒漠,我曾在濒死之际打开过,心想要是写了什么绝情的话,正好断了我对白端的念头。可当我看清上面写着“束手就擒”四个字,本就干涸的内心倏尔生出一股不甘心,大概这就是由死向生吧。
  我在荒漠中走了许久,捏着这枚锦囊,全凭一口闷气活了下来,那种顶着烈日浑身冰冷的感觉,一看锦囊便犹如身临其境。
  我忍住骨子里传递出的寒冷,满脸疑问的看着尚候支支吾吾,他并非忸怩之人啊,怎么话到嘴边说不出呢,我愈发好奇了。
  “害,老夫实话说了吧,这枚锦囊才是你该看的,你原先的那枚,是老夫派人顺手换的。”尚候把锦囊不管不顾地塞我手上,晃着略显臃肿的身子背对我,朝我挥挥手,潇洒离去。
  我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实在很让人摸不清头脑。我虽然不算心胸豁达之人,可也不会平白记恨别人,这么小心眼,未免也太丢颜面了。
  我拆开锦囊,上面的字比之前看到的更短,只有三个字。
  “挟持我。”
  猛地一看更人摸不清头脑,我仔细回想起那夜的情景,便明白若是处在我被前后夹击的境况,除了像我当初选的那样贸然跳崖,剩下一个最稳妥安全的办法,就是挟持白端。
  可如果挟持白端,我所见面临的全部危险,便会直接转移到他身上了。
  我捏着锦囊,忍啊忍,忍不住内心的澎湃,朝尚候急着走远的背影,扯着嗓子喊:“你个老匹夫,害我记恨白端五年,人生能有几个五年啊,你赔我五年!”
  尚候的迎着晚霞的背影抖三抖:“你怎么也这么小心眼啊,不就偷换个锦囊嘛,我说了不让你看,白端那小子还非逼我翻出来,也不知道他较个什么真。痴儿女!”
  我的理智快崩断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拔光你胡子!”
  “别拔了,老伙计死了,城里头大乱,老夫得回去主持大局咯。”尚候留下最后一句话,身影消失在阡陌小道的尽头。
  看来这才是白端找他的真正缘由。
  有尚候回去主持大局,一方面能让急着跳脚的各方势力心生忌惮,毕竟以尚候的实力与背景,不是任何一方能硬碰硬的。更何况尚候德高望重,朝中老臣皆是服气他的,他不会任由争储朝着血腥的局势发展。
  看来不会等上太久,就会有新君登基了。
  而另一层意思,自然是白端想传达给我的,剩下的事,他会帮我完成。
  时辰不早了,载着我和回良澈莲妃的马车继续上路,身后的王都却被一片黑暗渐渐湮没。
  回王的殡葬在三日后举行,沿途的村庄都在为他哀恸,帝王的逝去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回王留下的累累硕业和不平风波,都在影响着世人……
  这一路也并不是很太平,君尽瞳显然留有后手,做足了赶尽杀绝的准备。在去往离州的各条关卡要塞上,布上妥妥的杀局,幸好我之前仔细研究了地图,几次带着回良澈和莲妃死里逃生,磕磕绊绊的,等马车跨进离州的边界,回良澈莫名松了口气,感叹这场杀机四伏西行之路,总算迎来了尽头。
  我叹道:“你高兴的还太早,离州不是你想象的……”扒拉脑海去找合适的形容词,但是脑子太疼,干脆让他自己去看吧。
  我在离州待过整整三年,见过这片沙漠孕育的土地,是多么充满变数。
  也许前一刻,还是漫漫黄沙下,人们将盛满水果的硕大箩筐杠在头顶,娇笑着赤脚走过面前的美好景象。
  后一秒,便是从箩筐底下抽出利刃,转身刺向你腰间的人间地狱。
  但也不无好的画面,我将储备的饼分给官道上游离的孩童,他们正埋头去舔食粮车掉落的米粒,接过干瘪的饼,却露出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他们跟王都里那些富贵子弟不一样,他们表情生动而有活力,会为星点雨露撒落面庞感到欣喜,会为猎杀到一头鹿而兴奋地手舞足蹈,更会为了明天能活下去而竭尽所能。
  渴望生,才有灵魂。
  离州是一个破除腐朽的新生之地,充斥着危险和希望。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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