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行_77(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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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没有错?!”
  陆幽被他这一吼,反倒愣了愣,再回神时,通红的眼眸迅速湿润起来。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你面前的这个人……他以前叫佐兰,如今叫陆幽……却从来不是什么赵旭,不是东君!他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落魄子弟,只是一个步步为营的可怜宦官!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他现在或者沦落街头,或者流刑千里……而你,甚至不会知道我的存在,不会插科打诨地陪在我身边,不会施舍给我一个笑容!”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的存在?”
  这一路上喝的酒仿佛开始发挥效力。唐瑞郎一手扶住额头,闭上眼睛。
  “不要再闹别扭了。无论如何,这世上永远只有一个你……我现在头真的很晕,没心思再哄你开心。”
  “唐公子于蟾宫折桂之时、百忙之中,竟还能过来哄一哄在下,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
  怨怼到了极致,陆幽反倒冷静下来,起身朝着唐瑞郎作了一个揖:“天色不早了,不敢耽误唐公子的正经事,请!”
  唐瑞郎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下了逐客令。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往门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间又回过头来看着陆幽。
  “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不再生气?”
  陆幽没有回答,却快步朝着瑞郎走来,然后与他擦身而过,消失在了门外的长廊尽头。
  只听“碰”地一声,唐瑞郎手中的铜质酒壶摔碎在了地上。所剩不多的酒液从掉落的玛瑙瓶塞处洒落,酒香飘散在空中,很快就无迹可寻了。
  陆家药园子里小心伺候着的那丛牡丹,最终还是没有得到重用。唐瑞郎甚至没有如约前往自家的园子去取准备好的花中之魁。
  因此,在新科进士陆续回到雀华池畔,互相攀比采摘来的花卉,吟诗作赋了好一阵子之后,才看见探花郎骑着他那匹名贵的黑马踽踽归来,手中却是空空如也。
  按照闻喜宴的习俗,探花失手自当受罚。然而此时此刻,却无人敢于站出来,对于满身酒气、阴沉着脸色的唐瑞郎说上半句调笑的话。
  闻喜之宴不闻喜声,却以异常的沉闷划上了句号。
  返回唐府之后,唐瑞郎疾步走进独居的院落,反锁门扉,然后将视线所及的一切全都用力扫到地上。
  瓷器与琉璃破碎的声响唤起了仆从们的注意,然而却无人敢于接近。
  因为宅院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位如众星捧月一般的贵公子,虽然大部分时间里与人为善,却也有着极为顽固的性格,一旦钻起牛角尖来,劝解或者安慰都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真是某种意义上的虎父无犬子。
  一通发泄过后,屋内总算恢复了平静。唐瑞郎坐在昏暗的室内,看着满地狼藉。一手撑着头,陷入沉思。
  究竟哪里做错了?
  陆家园子里,陆幽那伤心欲绝的表情在黑暗中隐隐浮现。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烦躁和郁闷,就算砸碎这整整一屋子的东西,恐怕都无法消解。
  是因为陆幽出言不逊,咄咄逼人;还是因为陆幽无视了与自己的约定,贸然出手对付丁郁成,甚至威胁到了唐家的安定?
  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陆幽从戚云初那里知道了东君的事。
  戚云初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中,唐瑞郎已经从椅子上缩了下去,伸长的双腿几乎完全瘫在了地上。
  他保持着这种涣散的姿势仰头看着天花板,思绪则一点一点飘向远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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