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因(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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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卿时把人拉开,踟蹰着开口:“山岁,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易山岁看着他,他一直都很会抓阮卿时的心思,仿佛已经在阮卿时不知道的时候细细揣摩过他每一个细节千遍万遍。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片刻,“你不信我?”
  “不,我信。”阮卿时说:“这世上我最相信的就是老爷子,七叔,和你。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
  易山岁低下头,忽然道:“……我不是废物了。”
  他摊开手掌,执着地重复一句话:“我不是废物了,我也有灵力了。”
  一束光投在他脸上,易山岁皱着眉头,下意识后退一步,抬眼时脸色白了一白。
  因为阮卿时正以一种他陌生的目光看着他,就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魔修血统……也没什么。”阮卿时长叹了一口气:“山岁,你也长大了,去游学吧,像我年少时一样。”
  若之前说易山岁的脸色是白了一白,这次就是真正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游学这种东西,于一个刚刚被剖开了整颗心的少年人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他有很多话想说,然后他看向那个人——那个人在看梅花。
  就是不肯看他。
  然后他就说:“……好。”
  阮重笙把下巴抵在桌上,“你赶他走?”
  阮卿时一愣,“你这样想?”
  阮重笙回过神来——按这番过去来看,阮卿时这人其实最不擅长琢磨人的心思。
  兴许是前半生太过于顺风顺水,出身富贵,少年风流,不曾尝过世间疾苦,无人教授人情冷暖,故也不必洞察人心。
  他有点慨叹,道:“谁都会这样想的。”
  阮卿时轻轻搭在桌沿的手慢慢攥紧,他苦笑:“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被流放的人怎么会没有怨恨。
  易山岁去的决绝,一去十一年。
  杳无音信。
  阮卿时后来写过很多信,想提醒他七月流火,想问问行路安康,一封封书信堆了小半个屋子,最后斟酌着也不过选了一封。被阮卿兰调侃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可递信又成了问题。
  递信至少要知道住所,可易山岁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离开,从此再没一点消息。
  用灵力……阮卿时扶着额头长叹,那天易山岁突然“觉醒”,可他都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他的气息,亦无从处送。
  阮卿兰问要不要找找他。阮卿时沉默下来,最后道:“让他自己冷静一些吧。”
  也就这样过了十一年。
  他们重逢在一个任何人都不希望的时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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