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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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绰叫了一声,皱着眉头忍着疼痛。她蜷着双腿,然而抵御不住潮汐般的激烈滋味,忍了片刻,便觉得头脑发晕,溺水一般透不过气来。萧邑澄不时在她耳边呼唤“阿雁”“阿雁”,似乎比她还要迷醉,只要她发出一点点销魂的□□,他就昂然起来,简直要把她掬在怀里,整个吃干抹净。
  她像柔和的藤蔓,死死地缠住了皇帝,而他又甘心就死,做她裙下风流的鬼魂。
  完颜绰终于感受到身体里那个男人激流的涌动,随着他适意地躺倒下来,她也把脑袋枕了过去,低声道:“伤口还疼么?”
  刚刚自然不觉得,这会儿似乎微微作痛起来,但男人此刻都要逞强,笑道:“不疼。”
  完颜绰把脑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见他累得迷糊要睡,便说:“陛下,男人最怕有心无力,可也有些时候,不早不晚,最适合发力。刚刚陛下神勇,我便领教了。”
  说得那般暧昧,萧邑澄慵慵笑着,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啄了啄脸颊道:“小妖精,晚上再让你领教领教如何?”
  完颜绰却醉翁之意不在酒,笑道:“我领不领教不要紧,倒是这机会转瞬即逝,陛下若不及时发力,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刚刚还想睡觉的萧邑澄突然没有了睡意,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完颜绰。完颜绰知道他自己已经悟了,翻过身道:“紫宸殿那里,还有第二次不省人事的机会么?”
  萧邑澄看她松着的衣领,露出肩背上纹着的一枝花叶,绿玉似的叶子间,露出几朵带着露水的娇嫩花朵,粉紫色的花瓣裙摆一样散开,在她洁白的皮肤上绽放着。他不禁上前吻了吻那朵开在背上的花儿,然后说道:“机会是好,趁太后昏迷,除掉后患。不过……”他嚅嗫了半天:“海西王毕竟是我的亲弟弟,从小儿关系都不坏,他也肯听我的话……”
  “只怕太后的话,他更听。只怕叫他越过哥哥登上皇帝之位的话,他更听。”完颜绰依然背着,冷冷地说,“你又不是不读书的人,唐太宗,宋太宗,都是当弟弟的,也没有听说谁对哥哥手软。”
  完颜绰不再理睬身后的男人,自顾自睡了。萧邑澄眼皮子沉重,心里却有无数的想法纷至沓来,只能盯着那白皙后背上一朵朵娇艳盛开的花朵发呆,再也难以入眠了。
  ☆、幻肢
  太后完颜珮醒过来的时候,紫宸宫里灯火通明,但窗外一片黑沉沉的,大概已经很晚了。她喉咙间发出咳痰的声音,身子一动,觉得左手从指尖到掌心都是针刺刀割一样的疼痛,然而抬起手看一看,哪里有手指,哪里有手掌!只余下一截秃木头似的断腕。
  幻觉中,她的手还在,实际上,那一截子死血死肉已经用盒子装上送去了皇陵,随葬先帝萧延祀去了。
  她还在发怔,还在想着自己的手,一盏水贴心地送到唇边。完颜珮侧头一看,皇帝居然亲自来服侍,脸上还有泪痕在。
  太后就着茶盏喝了两口水,咽喉处浓稠粘腻的感觉减轻了。她清了两下喉咙,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部院各处都还好?”
  “都好。”萧邑澄恭恭敬敬地说,“阿娘昏迷,抚恤的钱粮没敢尽数拿出来,这次勇猛的将官要进爵,退逃的要责处,名单都开列了。北院夷离堇说,按太后定下来的规矩,须有皇帝大印和太后大印共同盖在奏折上才能算数。”他言语卑微,态度尊敬,心里气得切齿,可表面上一点都不敢显露出来。
  太后面露微笑,说:“这帮猴崽子做事也是呆板!”因心里熨帖,所以竟然觉得有些饿了,才张望了一下旁边,萧邑澄就说道:“阿娘,御医有煎好的汤药,说醒过来先服药。另外预备了阿娘喜欢的几道清淡粥菜,儿子叫他们送进来给阿娘选。”
  汤药装在银碗里,里头摆着两把银匙。萧邑澄端过药,自己先舀一勺尝了尝,眉头微微一皱,旋即放下银匙,笑着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蜜饯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给阿娘压药味。”
  太后就着儿子的另一柄银匙喝了汤药,而后笑道:“傻孩子,药岂是可以乱吃的?”
  一派母慈子孝的融融睦睦。
  然而饭吃到一半,外头吵吵起来:“太后既然醒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看望?我和陛下还是亲兄弟呢!”
  完颜珮皱着眉,张了张外头道:“是阿清?”骂了一句“莽撞”,但又吩咐叫海西王萧邑清进来。
  海西王萧邑清进门时一脸横怒,仿佛普天下人欠了他账似的,尤其横了哥哥一眼,才气哼哼地给母亲问安。
  完颜珮责怪道:“越发不像话了啊!别说你哥哥是皇帝该当尊重,你就算只是来看我的,难道我竟是看你这张臭脸来的?你看你哥哥,多么孝顺!多么细心!”
  萧邑清冷笑着大声道:“阿娘自来偏袒哥哥,枉我在紫宸宫门口等了那么久,还是及不上哥哥吹一阵风!”他见完颜珮眉毛立了起来似乎要发火,这才放软了声气,“扑通”一下跪下来说:“阿娘,求你做主,哥哥是要逼死我才算完!”
  “怎么了?”
  萧邑澄睥睨着弟弟,冷笑道:“阿清,若说我不是这个皇帝,偏袒你一些也就罢了。偏生这个位置上,首要考虑的不应该是家人兄弟。你就说说看,你在上京的所作所为,遭到那么多弹劾,我若还硬着头皮包庇你,只怕酿得你越发无法无天,总要出大事!”他转向母亲,低头说道:“阿娘,实在是北院接到的弹劾折子太多,我不能不小加惩处。”
  萧邑清梗着脖子说:“多大的事儿!打猎踩坏了几处田地,我又不是不赔。再说,我朝开国,难道不是马上得来?非要学汉人耕种,种出些破元麦好喂马么?”他看见母亲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声音不由低了下去,渐渐变成了嘟嘟囔囔。
  二儿子粗莽,完颜珮不是不知道,但是她断手那天,他急吼吼的架势,还有腮上的几滴眼泪,掩不住的孝心,总归是让当母亲的心中舒坦的。完颜珮抬起光秃秃的断臂,慢悠悠道:“我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你们兄弟再这样吵吵,岂不是存心让我不痛快?若是罚几贯钱、几匹绢,阿清你就忍了吧。若是罚其他的——”她的脑袋转向大儿子:“阿澄,这到底是你弟弟,又不是多大的罪过,何必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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