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祐(三)清溪阵阵(微H)(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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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祐(叁)
  夜深人静,不闻人声。
  怀中之人不时颤抖着,不断流将的眼泪浸湿她寝衣,他手心攥着那枚天鹅穿莲纹玉佩,她看得清清楚楚,玉佩背后的木屑扎进他手心里,刺出几滴血珠。
  她想起幼时兄长从相国寺带回来一直小狗,初入家中时,也是如此瑟瑟发抖,若有人碰它,它便呜呜咽咽,瑟缩着不让人靠近。
  她忽又想起,从那奁盒中的信推断,他去年及弱冠,属相是戌狗。
  杨舒桐从不信什么属相之说,但今日,也由不得她不信。
  他还在哭,她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抱在怀里拍拍他后背,取了一块手帕为他拭泪,却不想,泪越流越多。
  她不能唤人来在半夜里瞧九五至尊是如何泪流满面的,只好自己柔声哄一哄。
  “噩梦都是假的,莫哭了。”
  这话干巴巴,全不像是哄人的。
  “阿岫,莫哭了。”
  此话他似是听进去了,哽出声,却哭的更厉害。
  哄两句没甚效果,杨舒桐干脆不哄了,只紧紧抱着他,扯了锦被为他盖严实,偶尔拍一拍他,以免他梗着自己。
  怀里搂着薄如纸片瑟瑟颤抖的人,杨舒桐仰躺着,心里想些事情。
  原来,幼时母亲常常提及的阿沅,便是他的母亲。
  她比怀中的赵岫小叁岁,她叁岁生日之时,宫中传来消息,沅婕妤没了。
  她犹记得那日,嬷嬷为她换上了新做的褙子和裙子,哥哥破天荒地夸她好看,父亲早早回家,将她举起在空中转圈,母亲在一旁的藤椅上笑着。
  后来,嬷嬷进来把她抱走,她记得甫一出门,厅中传来母亲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原来那日,是他母亲去世。
  鼻子有些痒,杨舒通忽然打了个喷嚏。
  惊醒了怀中之人。
  “抱歉。”
  赵岫未语,盯着她不动。
  杨舒桐稍低下头,用帕子将他腮边的几滴泪擦去,又擦了擦他眼角,“可莫哭了,嗯?明日还上早朝,这样哭下去,明日定然眼睛要肿,可要如何是好?”
  赵岫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他还看不明白眼前的情景。
  他在别人怀中醒来,泪流满面,那人还哄他,还为他擦泪。
  他从杨舒桐怀里退开,才发现两人共用一块锦被,他的被子堆在他身后,一片冰凉。
  已是被他弃了多时。
  他从那一方温暖之中出来,扯了自己的被子盖上,她又撑肘过来,用被子把他裹严实,方又躺下。
  问他:“皇上现时睡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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