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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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定下这想法,沈秦筝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立起了一块木板。
  这块木板好似从他的脚颈一直伸到了他的脖颈。这几年的疲惫都因为这样的一个信念一扫而尽,支撑着自己撑起了脊梁。
  好像这是理所应当。
  好像只要沈秦箫有难处,他就要帮他解决;他不开心了,他都会倾其所有来哄他开心;他有难处了,他就回来救他;他想要什么,他就帮他得到。
  这事天经地义,顺理成章,早已经刻进了他的骨血,成了他的责任。
  只因为他那十年如一日灰白而淡漠的少年记忆,自沈秦箫来到以后,便添上了一抹嫣红的朱砂。
  那是他心头的朱砂。
  他轻轻跪下去,跪在沈秦箫的身前,用手拍拍少年的肩膀,然后将他拉到怀里。
  就像小时候哄他那样。
  他感受到面前双手捂住脸颊不愿抬起头的少年身体一震,终于有了反应。随即轻声道
  “阿箫。抬头,来,看着二哥。”
  沈秦箫的头抵在他的肩膀,却并不抬头。
  他将紧闭的双眼靠在沈秦筝的肩窝,渗出的眼泪一点一点浸湿了沈秦筝的衣襟。
  他摇头。
  “听话。”沈秦筝把手放在他的后脑:“二哥有话问你。”
  然后他慢慢地捧起少年的脸,缓和了语气问道:“你还愿意跟二哥说话么?即使知道我同你爷爷会这样一直争斗下去?”
  沈秦箫眼神飘忽,并不答话。
  “不愿意?”
  “不是!”沈秦箫下意识反驳,可说完声音又立刻低沉下去,带着委屈问道:“你不怪我了吗?”
  “你说什么,二哥都信。”他的语气已经彻底温和下来:“我问你,可愿放下国公府的身份,逃开父辈的担子。直到等到我有能力庇护你的时候,同我一起远走?”
  沈秦箫抬起头,他下意识觉得沈秦筝好像许了一个隐晦的承诺,可是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呆呆地问道:“可是,那位刘小姐不会介意么?”
  沈秦筝反问道:“刘小姐?”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是哪位刘小姐。
  他自嘲地笑了笑,说:“你二哥被贬永州,已是弃子。早已经不是当初朝廷上能跟你大伯分庭抗礼的新党牛耳。刘阁老去年就像皇上请了旨,将这门婚事退了。说起来,我去年回京加冠祭拜宗祠,的确没看见你。你不知道此事也好。”
  墙倒众人推。
  去年回京,被皇帝召进宫里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被刘家退了婚。
  那刘阁老不知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说当初寺庙还愿那一出“将门虎子巧遇妙龄佳人”的好戏,并不是天公作美,而是有心人暗箱操纵,刻意排练。
  开始刘阁老只是一笑而过,当作无稽之谈。
  后来说的多了,三人成虎,逐渐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刘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名声竟因此事坏得干干净净,也不由得他不恼怒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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