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柳(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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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占了一个“狐假虎威”的名头,可到底给自己那灰暗的少年时光添了些牵绊,不至于在这国公府一脚踏空,四顾无人。
  直到他十五岁,沈秦箫回陈州。
  少年时光自此戛然而止,空留余味。
  “给。”一只酒壶横陈在眼前,打断了他那不合时宜却总是无时无刻不蹦出来的思绪。
  沈秦筝望过去,只见沈秦箫将他自己的酒袋子递了过来:“你不是渴了?”
  “我,咳,有……”
  沈秦箫连忙给自己找补:“有就算……”
  话还没说完,酒囊已被抢过:“有心了。”说完便仰头喂了一大口。
  也是奇怪。本来他并不干渴,舔舔唇也只是习惯使然。可这一口酒喝下去,喉咙烧起了一丛烈火,直通向肺腑,隐隐有燎原之势。
  他只觉得自己咽下了灼人的火焰,登时便干渴焦躁起来。
  唇触及处是酒囊的囊口,那里只有少数液体残留,沈秦筝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囊口,感觉有些缓解那份莫名其妙的焦躁,又纵容自己得寸进尺了点,将囊口整个包在了口中,将这酒又饮了些许。
  明知饮鸩止渴而为之。
  他不知道,沈秦箫眼色顿时变了。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清晰的喉结,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
  待沈秦筝重新将木塞子塞好递回给沈秦箫时,他已经回过头去。沈秦筝看了看沈秦箫的侧脸,欲盖弥彰道:“天有点热了。”
  沈秦箫躲闪目光,声音有些沙哑:“是。酒也有些烈。”
  “……”
  又是一片沉默。
  沈秦筝只觉得一旁的柳絮飞进了脖颈,然后又从脖颈处溜进了胸口,变化成了一把小钩子,趁他不注意的当口就闯出来挠他一下。
  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同于以往,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片刻后,沈秦筝开口道:“南方不比京城,你久住京城,想来此刻京城河柳已经谢了?”
  沈秦箫:“是,江南七月风光不减,堪比京郊西山孟春。”
  沈秦筝笑道:“前几年还有一张姓才子,到此地写了一篇词令,颇为应景。”
  “永丰柳【注】,无人尽日花飞雪。”沈秦箫道:“你给我写过的。”
  沈秦筝感慨道:“是吗?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写得甚美。此地气暖日蒸,雨水易多,梅子就熟的早一些。要是你早几月来,青梅酒正当时,也能给你爹带些回去。”
  沈秦箫有些唏嘘:“是来得迟了些。”话音中不乏遗憾之意。
  这话一出口,沈秦筝从小对他百依百顺到大的习惯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扭头开口:“德泽兄!”
  被忽视良久的傅义天一人独行,正是无聊,慌忙几步赶上前问道:“修远何事?”
  沈秦筝笑道:“呵,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触景感情,肚内馋虫犯了酒瘾,想问问你那儿可否还剩些今年新酿的梅子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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