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摆脱的梦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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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缓缓驶离见面会场馆,车窗外的世界与刚刚场馆内的狂热仿佛是两个世界。
  林月靠在后座,额头轻轻抵着冰凉的玻璃窗,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仿佛慢放的电影镜头。
  街道两旁,商铺橱窗里暖黄的灯光映照着精美的月饼礼盒。
  出租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林月撇见路边的中秋市集,一个小女孩提着兔子灯笼穿梭在五光十色的摊位间,身后紧跟着爸爸妈妈。
  噢,中秋节好像是团圆的节日。林月从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和父母过过中秋节了。
  月光皎洁,温柔地洒满这座城市,却将她隔绝在外。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林月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一天都没吃饭,可胃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
  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她摸索出来。
  “月月啊,”母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里还有电视节目的声音和碗筷的轻响,“吃饭了吗?今天中秋节,我们在外面吃火锅。”
  “吃了,”林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些,“刚和朋友聚完。”
  “哦,那就好,钱够不够?你国庆回家的机票买了吗?”母亲没等林月回答就接着说,“你舅舅也和我们一起,正聊天呢,你给舅舅也说两句……”
  听着电话那头热闹的背景音,林月的鼻腔猛地一酸。
  “国庆机票太贵了,我坐高铁回来。”林月的声音不自觉地生硬了些,无声地拒绝了母亲让她和舅舅打招呼的请求。她像躲避瘟疫一样,极力躲避着一切可能与晨哥产生关联的蛛丝马迹。
  “好好好,”母亲并未察觉她的异样,依旧自顾自说着,“吃月饼了吗?上次晨哥特意问起你,说给你寄月饼你也不要,他后来问我要了你的地址.......”
  嗡——!
  母亲后面的话,像被一把无形的剪刀骤然剪断,她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他说是要寄一盒最好的给你。他还念叨呢,说好多年没见到月月了。他前几年在外省工作,今年调回来了......”
  林月的脑子像被重锤狠狠击中,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在刹那凝固,寒意从脚底猛地窜上头顶,让她四肢百骸都变得僵硬冰冷。
  他…要了她的地址?!
  那个名字像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骤然从记忆深处窜出,死死缠住了她的脖颈,让她瞬间难以呼吸。
  母亲的声音还在从听筒里隐约传来,变得遥远而模糊。
  呼吸变得极其困难,胸口像被巨石死死压住。
  那个她拼命想要逃离、想要遗忘的噩梦……竟然就这样,通过母亲的关怀,再次轻而易举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他拿到了她的地址。他知道她在哪里。
  林月惊恐地踉跄着扑向房间门口,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门把——“咔哒!”反锁!再反锁一圈!
  仍不放心,她猛地回头,视线慌乱地扫视屋内,最终落在书桌和一把木椅上,将它们拖拽过来,死死抵住门板。
  “哒、哒、哒——”
  寂静的走廊里,似乎真的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声音与童年那个闷热午后、浴室门外的脚步声诡异地重迭在一起……
  “叩、叩、叩……”
  “月月,开门啊…躲在里面做什么?出来让晨哥看看……”黏腻湿滑的嗓音,如同毒蛇吐信,穿透门板,缠绕住十岁时那个瑟瑟发抖、死死用脊背抵住浴室门的她。冰冷的瓷砖硌着她瘦小的骨头,花洒的水声哗哗作响,却怎么也冲不散下身火辣辣的疼痛和那种令人作呕的触感。门外那个“温柔”的催促声,是她至今无法摆脱的梦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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