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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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沐芳笑,“是心急。”
  那萨兀兰赫是萨兀大君正妻所生,其母是朔曳缇部的公主,嫁过来时不仅带来了上万牛羊,还带来了一个亲弟弟朔曳缇穆,本是公主丧母后害怕自己不足十岁的幼弟留在朔曳缇部为野心勃勃兄长们的所害,然此人悍勇,自十八岁上战场以来为萨兀部东征西讨,战功赫赫。
  有这样出身显赫的母亲,和在军中极有人望,深受萨兀大君宠信的舅舅,萨兀兰赫却长成了个不堪早就的模样。
  他虽受萨兀大君宠爱,但萨兀大君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有几斤几两,金银珠宝奴隶珍玩流水似地送到小儿子帐中,却很少让他参与政事。
  连君后这个亲娘都觉得萨兀兰赫不堪早就,隐隐有支持自己表妹所生的三王爷萨兀苏哈的意思。
  周沐芳继续道:“萨兀兰赫他年纪最小,最得父亲宠爱,但因为年岁小且无功,虽舅舅是悍将,一直站不稳,倒是女奴所生的,且战功赫赫的大王子萨兀真更有人望,他父亲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若是不能即早确立威望,他就只能眼见自己看不上的兄长成王。”
  这让出身高贵,一向视萨兀真为贱种的他怎么甘心。
  越是不甘心,就越是心急,而越是心急,越会不择手段地以期成事,而忽略,整个事情中不合理的地方。
  张毓怀一怔,旋即心中升起一种难言的感觉。
  既兴奋,又惊恐战栗,他强按着微微发抖的手,免得让周沐芳看出端倪。
  兴奋在于,朝廷派来了一个善用谋略的悍将,恐惧则在于——季承宁初到沧州,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王室辛秘的,难道,在来之前,季承宁就派人探查了吗?
  张毓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季承宁那张艳丽俊美得几乎泛出几分妖气的面容在眼前闪过。
  这样轻的年岁,这样深的心思,幸而是我朝的将军,倘若站在朝廷的对立面,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幸好,幸好。
  张毓怀在心中说。
  周沐芳看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强忍笑意,“怎么,被季承宁那小子,”他被张毓怀瞪了一眼,忙改口,“被季将军的心思吓到了?我和你说习惯就好,那小子从小就有心眼,坏事明明使我们仨一起做的,偏他能全身而退一次都没被罚过,我和平之就……”
  周沐芳话音猛地顿住,过了片刻,才如常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承宁做什么呢。”
  此刻,在军帐中整理文书的季承宁打了个喷嚏。
  沧州的确比洛京冷多了。
  他心说。
  方才将布防与几人一说,精神高度集中时不觉得什么,此刻倦累一股股地从四肢百骸涌来。
  季承宁一面拧着嘎巴作响的脖子,一面拿东西,待回神,自己手里不知何时捏住了一支笔,蘸了浓浓的墨。
  而纸上,已写下表妹亲启四个字。
  烛火摇曳,不知为何,炙烤得季承宁耳尖有点发烫。
  怎的这般没出息。
  他在心中暗骂自己,然事已至此,再把纸扔了反而矫情,何必做此小儿女态。
  信笔一挥,龙飞凤舞地写下:我已在沧州,不知京中如何?
  静默片刻,又写道:此身一切安好。
  唯念卿而已。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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