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铁轨 第1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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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瘪四神色肃穆,用俨然唱戏一般的语调问道,“天有黑白和阴晴,人过留名雁过要留声,不知老仙仙乡在何处?留下墨姓和高名。”
  山羊胡浑身哆嗦着回答:“我家住在雁脖岭,修行千年练道行,修真弄性救众生,我名就叫胡天龙,唉呀呀!”
  接着瘪四说了自己儿子的病情,恳请救治。狐仙附体的山羊胡询问郑坤的生辰八字后,闭目哆嗦片刻,忽然张目厉声喝道:“实病少虚病多,冲着鬼魂了不得!”
  接着他俯身低语了几句,瘪四赶紧凑上去听着。说完后,他又冷森森地唱道:“千万记住我的话,现在打马要回山!青龙山,白虎山……夜行三千里,乘着风儿不算难……”他身体一挺,往后就倒,瘪四赶紧扶住。
  他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如梦初醒,恢复意识,但显得很疲倦,仿佛大病初愈,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瘪四想喂水给他喝,但他伸手拦住,一脸的大义凛然,“别管我,完成你该做的事。”
  我几乎快憋不住笑声了。这人的演技实在逼真,不当演员太屈才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立刻让我再也笑不出了。
  瘪四点了点头,取出像是水产市场用的那种黑色防漏塑料袋,拖过地上的猴子,用塑料套头,接着用麻绳
  在脖颈处勒紧袋口。也许是被驯服惯了,也许是没什么力气了,这一过程中猴子只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但短短一分钟后,身为动物的它也本能意识到了不对劲,塑料袋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
  它开始拼命挣扎起来,爆发出意外强大的生命力。但即使如此也挣脱不开麻绳的束缚。由于手脚都被绑在背后,它所做的一切努力,只是使得自己像放上砧板的大鱼一样上下蹦跶。四五分钟后,大动作中止了,只剩下共振似的细细痉挛持续了很久。
  屋里的两人就在一旁冷眼旁观了全过程。此时瘪四走上前,对着猴子的腹部踹了一脚。确定死透了以后,他抄起一把木工锯,沿脖颈部分,咯吱咯吱锯了足足两分钟。脖子断掉,血流了一地。我终于悟到笼罩整座邸宅的异臭的真相。这样的变态杀戮恐怕重复过不止一两次吧。旧血干了又多次浇筑新血,终于酿成这股特殊的臭气。
  我本能地呕吐起来,发出了些许声音。意识到之后,连忙掐紧喉咙,强行止住。好在屋里的两人都忙于自己的事,并没有意识到屋外的动静。
  瘪四把黑塑料袋重新用绳子扎紧,替换掉供桌上原本的口袋,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长吁一口气。而山羊胡则忙着在香炉里焚烧符纸。
  香炉里的最后一丝火苗熄灭后,他郑重其事地捧起香炉递给瘪四,“香灰泡水给你儿子喝,一日三次,共需七日。”
  瘪四手指微微颤抖地接过,“喝下去就该全好了吧?”
  “放心。越有灵性的贡品,大仙收下越高兴。你下这么大本钱,肯定得好。”
  我背靠在冰冷的外墙上,手指紧紧捂住嘴,生怕泄露一点声音。最初看热闹的心情已经完全消散了。这两人很不对劲,这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迷信活动,说不定与某个地下邪教组织直接相关。
  瘪四再三道谢,起身送山羊胡出门。我等两人的脚步声消失,仍不放心。又等了足足一分钟,确定没有任何动静了,这才压低姿势,贴着墙角前行。直到看见那条水泥路才长吁一口气,挺起腰来。
  侧脸突然一阵剧痛,我发现自己跪了下来,缓缓倒向路旁的水沟。黄色的不规则光晕在眼前晃动。鼻尖处传来湿润土壤的湿润气味。
  我隐约看到脸旁的泥地踩着一双肮脏的棉靴,想举起手臂护住后脑,但四肢却不听使唤,仿佛已经瘫痪。第二下重击如冰柱一般钻入我的脑髓,刹那间冻结视野,什么都看不见了。
  ……
  我醒了过来,在幽黑中眨了眨眼。四肢都不能动,很像是身处于梦境。但我确定这不是梦,用力活动双手时,手腕处传来痛感,似乎被什么东西绑住了。我无法用目光确认,因为两手连同胳膊都被绑在了身后。
  双腿也是一样。
  我眨了几下眼睛,视线多少变得清晰起来。自己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处郑坤家的客厅。无论是被移到墙角的家具还是中央的供桌,摆放的位置都没有改变。只是光线明显暗淡了。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已经是晚上了吗?
  但我随即意识到不对——供桌上的蜡烛依然点着,但火焰黯然失色,几乎变成了灰白的。与此同时,呼吸越来越困难了,空气变得稀薄起来。
  第15章
  意识到自己的头上正套着密不透风的塑料袋后,我不由得呼吸加速,鼻腔和口腔同时吸气。塑料袋急剧收缩,贴在脸上。
  我不由得更加惊慌失措,身子一侧,从椅子上摔落下来。
  一倒地我就开始拼命挣扎,用脸磨蹭地面。但地面是水泥浇筑过的,相当平整。我蹭得脸皮生疼,鼻腔出血,塑料袋也没有丝毫破损。
  如果双手自由,撕破这种塑料袋应该相当简单。可绳子绑得太牢固了,微微抬高胳膊都做不到,手根本触及不到头颈的位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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