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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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杻了?”魏顺问。
  “对,锁上手了,我觉得他可怜,不敢仔细看。”
  “行了,我知道了,出去吧。”
  这时一共三个人在房里,魏顺那么平静,平静到柳儿觉得自己还没睡醒。柳儿已经听说了是西厂牵头查抄的奉国府,可是自家主子和张启渊那么相爱,无论怎样都会悲伤的吧。
  他出了房,暗自琢磨:难不成……那些思慕全是主子他演的戏?他亲近渊儿爷只是为了收集证据?
  “主子,你睡一下?”
  房里,徐目坐下喝了口水,看魏顺一直在发呆,于是问他。
  “不睡,”魏顺撑着圆桌站了起来,往书桌那边走,说,“宣府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得等信儿。”
  徐目:“你干嘛去?”
  “写一下后面几天的计划,奉国府那边且得忙呢,”魏顺站在了书桌后边儿,铺了张纸,提起笔,说,“还要和几部一起审案,万岁爷跟九爷兴许在,怠慢不得。”
  徐目打算过去磨墨,但站在半道上,眯起了眼睛,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忽然很不寻常——自在、轻快,完全不像前几日纠结惆怅的样子。
  徐目拿起了墨锭,劝告:“歇歇吧,事儿是做不完的,不能老催着自己闲不住。”
  “不用,我行,”魏顺将笔润湿,拿起来盯着看,拔了一根笔头上呲出来的毛,说,“你放下吧,去睡,我自己可以。”
  “算了,我陪你。”
  “别,你要是晕了我就没辙了,”魏顺坚持地催促着,“快去快去,睡一觉,出去这么些天了。”
  “嗯,”徐目还是忙着磨了点儿墨给他,然后把墨锭子搁着,说,“那我眯会儿去,你有事儿喊他们。”
  “去吧。”
  徐目出去了,魏顺掖着衣袖掭笔,很轻柔地一下一下。
  圆圆的一颗眼泪,脆响一声落在楮皮纸上,来不及看见它,第二颗又掉下去,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
  魏顺放下笔,把湿掉的纸揉成一团,扔到桌子那头去;他局促着无处发泄,只是落泪,再是把自己嘴里的肉咬得生疼。
  接着,他两只胳膊一扫,桌上的文房四宝跟书籍纸张全都掉了一地。砚台磕在地上,墨点子染上了房里垂下的纱幔。
  这些东西毁坏的一刻,魏顺终于放声地哭了出来,他站都站不住了,只好扶着桌子缓慢地蹲下。
  他泣不成声,颤抖着瘫坐在了地上。
  第71章
  从查抄奉国府那日算起,这已经是第四天了。
  午后日光穿透树冠,和枯叶一起落在刑部大狱的外围墙上,这本是个极凉也干爽的晴日,可十三司办公衙署以北的此地寂静如夜,夏日生出的青苔逐渐变成褐色,在水沟往上的砖墙上留下斑驳。
  像疤痕,也像凝血后暴露在外的伤口。
  李如达犹豫了几日,还是决定前来探监。虽说奉国府案的人犯多数都将株连斩首,不大容易见到,可李如达几夜未睡以后,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刑部大门,找他们尚书侍郎疏通了关系。
  这才得到一次去见外孙子的机会。
  大狱的围墙五六尺厚,主门两道,都覆盖着厚厚的铁皮,进了门,右手边能看见一间狱神庙,里头供奉着尧舜的臣子、“狱神”——皋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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