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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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光阴一笑,给两人斟满酒,朝谢怀襟举杯,“话不多说,好好活着,来年今朝楼的酒,还等着你这个‘永州酒贵’的活招牌帮吾卖出去,加上去年的利润,分你一半。”
  谢怀襟大笑,打趣:“任兄豪气,一半未免太多了。”
  “所以你得留着命回来,才能拿到。”任光阴认真道,再次强调,提醒他务必要活着回来。
  谢怀襟揉了揉眉心,应声:“好。”
  酒过三巡,他起身站在窗边,手抚腰间桓绝,朝北遥望:“任兄可见过塞外风光?”
  任光阴摇头:“不曾。”
  西河县就是他踏足的最北之地,他略微好奇:“塞外如何?”
  谢怀襟俯瞰窗外,手指轻叩窗台,“塞外天宽地广,若是没有敌军,很是好看……我每日在烽燧,最喜欢看的就是朝阳初生,金辉洒在燧垒,洒在城墙,洒在关塞,渐而长驱直入广照晋北,乃至整个天下,此等场景,殊为壮观。”
  他忽而回首,眼中仿佛盛满旭日的光芒,令人不可直视,“我便时常在想,我大祁之师有朝一日,也要如这阳光破晓,势不可挡,驱尽境内外敌。”
  任光阴仍然记得,谢怀襟说那句话时,语气极为炙热,迸发出浓烈的憧憬与壮志。
  西河一别,两人再未见过。
  此后数月,天阙关之战大获全胜,他写了封书信恭贺谢怀襟,附问他几时回江湖。
  很久之后,任光阴接到一封从晋州的来信,信上无署名,信中没有多余的话语,唯有一句前人的诗:未收天子河湟地,不拟回头望故乡。【2】
  十四个字,洒尽热血意,豪情溢满笺。
  一如他的名字,心怀天下,胸襟远大。
  任光阴知道,这是他的回应,亦是他的自我鞭策。
  他要收复失地。
  次日,他义捐了一批良驹送往关塞,附信一封,也用前人的典故等他大显身手:“我最怜君中霄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3】
  谢怀襟不愧是谢怀襟,仅仅两载而已,便如他所言,率军长驱直入夺回三郡失地,把敌人一举打出荆暝关外。
  就在他为他松了口气时,帝京长安又生内乱,谢怀襟随其父晋王谢元诃,马不停蹄进京靖难,清扫叛军。
  晋王顺势登基,成为新帝。
  不论是做为晋王之子,还是做为皇帝之子,谢怀襟又忙着为朝野肃清各路乱党。
  谁知,忽有一日,各路都传出二殿下殒命西南道的消息。
  他觉得甚是荒谬,一个力挽狂澜保住疆域,用兵如神,缔造了大祁战争奇迹的少年将军,竟然会因区区“疫病”死在平叛的归途,甚至尸骨未存。
  他秘密差人去打探实情,得到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如此。
  后来圣上发布追封诏书,追封这个功绩赫赫,英年早逝的皇二子谢怀襟为“太子”,谥号“昭武”。
  容仪恭美、明德有功曰“昭”。
  克定祸乱、除奸靖难曰“武”。
  “昭武”这两个字,将谢怀襟璀璨而短暂的一生概括的如此贴切,这样一个极尽褒誉的谥号,足以见他为这个天下的付出。
  任光阴这才不得不信,那个应着会好好回来的人,去世已成事实。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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