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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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蒋小帽轻轻应了一声便发呆似的盯着车窗前左右摇摆的雨刷。
  周叔整理妥当之后发动车子,汽车引擎声响瞬时湮没绵绵雨声,蒋小帽将车窗放下一半,回望了一眼母亲的墓碑,雨水已又将玉姨擦拭的干净的碑面自上而下覆盖,蒋小帽那一瞬恍惚把蒋含墓碑上不停汇集成流的雨水认作母亲扑簌扑簌流下的泪,擦也擦不完的泪。
  停车!寂静墓园里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周叔在震惊之中慌忙踩下刹车,三人身体不由自主地随之前倾,蒋小帽探出头诧异地打量伸着双手站在雨幕之中的男人,男人也颇为用力地探着身子打量车里,两个人目光相对,男人那张丑陋的面容上霎时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
  猫儿,猫儿是你吗?我的猫儿长大了啊!我是爸爸啊,我是你的亲生父亲蒋一恒!男人似饥肠辘辘的猎豹一般迅敏地窜到蒋小帽所在的车窗,压低嗓子伸出四根干枯树枝一样的手指。
  猫儿,你妈妈的墓里可不止埋着她自己,那里还埋着青桥的一截断指,你想知道为什么吗?立马转给我四百万人民币,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1】四月维夏,六月徂暑。引用自《诗·小雅·四月》
  第9章
  三百万三百万也行三百万不行的话,两百万也可以蒋一恒十指紧紧扒着玻璃车窗讨价还价。
  玉姨蒋小帽在蒋一恒的嘶吼声中身子猛地一抖,似个受惊小动物一般蜷起脊背瑟缩在玉姨怀里。
  难道不应该为我蒋一恒重获自由感到喜悦吗?难道不应该为我们父女重逢相拥而泣吗?
  蒋一恒见蒋小帽对自己的再次出现竟然表现出如此的恐惧,心中一凉,仿若瞬间失去筋骨似的软塌塌地垂下枯树般的双臂。
  周叔趁着这个当口机敏地踩了一脚油门,还未等蒋一恒反应过来,车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噌地飞出几十米远。
  猫儿,别怕别怕玉姨怜惜地轻抚蒋小帽苍白的面颊。
  蒋小帽缓缓睁开眼,后视镜中,蒋一恒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跌倒在一滩泥水里,仅仅在那一瞬,蒋小帽脑中咻地闪过一个想法,她希望蒋一恒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置身于在泥水中,永远都不要醒来。
  三个人今日在墓园中都淋了许久的雨,玉姨生怕蒋小帽染风寒,湿溻溻的衣服也等不及换,便一头钻进厨房熬上锅热腾腾地姜汤,待到服侍蒋小帽喝下之后喊周叔也过来喝上一碗。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蒋小帽起身将窗子推开一个缝隙,雨水潮湿的味道沿着湿漉漉的窗框钻入房间,窗子玻璃上滚落的雨滴令蒋小帽脑海中又浮现出雨中母亲的墓碑。
  客厅之中,周叔和玉姨罕有地凑在茶几前耳语,蒋小帽隔着门板依稀从两个人口中听到许多次蒋一恒的名字,又过许久,周叔与玉姨似乎默契地达成了某种一致,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客厅中脚步声由远及近,蒋小帽闻声回过头,周叔和玉姨关切的眼神中不知为何都掺杂着几许怜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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