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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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色纱衣,朱红的耳坠,长发披散如瀑。我的陛下,他是那么地漂亮。
  我想起身接他,稍微坐起便脑中一阵昏疼,连坐都有点坐不住,有些向前倾倒。不过两日喝药喝少了,这病痛就开始变本加厉折磨。
  幸而云何欢迅速坐到我面前来,用他自己的身体,将我托住。我被他搀着,才能坐稳。
  我无奈:“陛下,臣还想,要最后一回把着你的手写一写字呢。”
  云何欢颤了一下,说:“你想的话,我会给你拽稳的。”
  我双手使力,尽量拢在他身后:“不用,臣原本就只是想有个气氛。陛下以后写字,可以自己写,不借臣的手了。”
  他没有回话。他今日一天都沉默异常,少有波澜。这样其实也好。
  我由他将我慢慢腾挪,躺靠在他的膝前。这着实是个很舒服的姿势,正适合我就此长眠不起。
  云何欢不想说话,我就让他把雪瓜拿过来,照我以前追着他喂一样,让他一块块喂给我。此物性寒,入喉凉浸,我已很久没被准吃过了。
  有内侍悄声掀帐,进了亭,将一托盘放在案角处,又揩了揩眼,默默退出去。我看见里面正是一盏金杯。
  我扭了个身,扒着云何欢腿上的衣裳道:“上次臣喝这种东西,用的杯子就是金的。很是嘲讽,臣不大喜欢。换成铜的吧。臣以前喝霜华酒就爱用铜杯。”
  云何欢点点头,喊了一声,让人去换。
  我望亭顶,说:“多谢陛下不嫌脏污,肯在这种时候陪着臣。”
  云何欢抚我面颊:“原本应该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的。”
  我道:“在臣卧房枕边,有个匣子,臣与陛下分开时,陛下给臣写的信都在里头。臣想用它同棺陪葬。无需金银,另外放些书籍竹册即可。”
  他闻言,身体又僵了一僵。
  我说:“臣舍不得烧陛下的信。”
  云何欢弯下腰,亲吻我眉心:“嗯,听你的。”
  我不敢相信他变得这样好说话。我本以为要劝导一会,是以根本没准备在这当口要聊什么。
  不多时,内侍再度进来,放盘就欲走。我叫住道:“先拿给我吧。”那位置我够不着,让云何欢亲手拿给我,对他过于残忍。
  内侍顿时没有忍住,扑声哭跪下去,根本不敢多动弹。
  最难劝的居然是这些人。我正欲再开口,云何欢先道:“将酒拿给秦太傅,太傅只是许久没尝过,想喝酒了。”
  内侍深深磕了三个响头,才跪起来,哆嗦上前,双手将酒杯奉进了我手里。他退走时,又是咚咚咚三声响。
  我靠着云何欢稍坐起身,不禁笑:“臣还以为最难劝的会是陛下。”
  他微微垂下眸,仍没有神情。我看见他眼底已干涸出血丝,是了,他昨日前日就已将泪哭尽了。
  可能此刻不会怎样,在我走后,才会爆发。
  我将酒盏提到面前:“诸事繁杂,臣身体又差,以至于臣到现在……都没能与陛下成婚,喝一盏合卺酒。今日终于有酒能喝,望陛下原谅,这一杯,臣不能与陛下共饮。”
  他一只手搭在我腰间,收紧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挽留。
  而我已仰头,将酒一杯饮尽。其味不辣,甘甜。
  他捏在我腰间的手,也跟着缓缓地松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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