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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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除了铺子里的事情,还有件事情,不知你想不想听。”随枝试探着抬眼看,林慕禾愣了一瞬,意会了。
  “趁着右相不在,前几日……林慕娴在家中削发,入了城郊的华严庵为尼了,据说,宋氏也要与右相和谈了。”
  若不是特殊时期,战事当紧,这会儿有关右相的言语早该穿得满城风云了。
  林慕禾惊奇地发现,如今再听到那个原本的“家”的消息,自己的心情已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她笑了笑,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将话题绕回了铺子的事情,没说几句,又困得打起了哈欠。
  随枝鼻尖发酸,没再多说消磨她的精气,给她掖好被子,放下帘子,听着她很快入睡,呼吸绵长起来。
  夜半,主屋里又是一阵动静,白日里吃得东西到这会儿又被林慕禾吐了个干净,她难受地趴在顾云篱腿上,吐得面色发白,到再吐不出东西,肚子又乱叫起来,可这回,好不容易有的食欲也消磨殆尽,喝了几口水,她又沉睡过去。
  地龙生得很热,顾云篱却觉得如坠冰窖,冷得她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天还未亮,便早早穿了衣裳,赶去宫门口等宫门大开。
  李淮仪答应她的事情仍旧作数,在他的首肯之下,她第一次踏进那传闻中关押罪妃的冷宫——长幽宫。
  如殿名一般,这里四周遮蔽,只有午时能见些阳光,其余时间都隐没在阴影中,阴冷又萧瑟。
  偌大的宫内只有一个腿脚不便的嬷嬷与消极怠工的小宫人,长久没见到有生气的人,这两人惊愕了一阵,叮嘱她一句小心,便将她放了进去。
  推开松散的木门,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顾云篱屏息,一瞬间闻出来,这是她临走前给桑盼开下的治药瘾的药,混杂着血腥味,难闻至极。
  地上一张竹席脏污不堪,一个头发蓬乱枯槁的人正叉开腿坐在地上,神经质地咬着手指,听见后面的响动,猝然回头。
  原本美艳的面容此刻却像是陡然老了十岁,几乎让顾云篱怀疑,这与桑盼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那双迷茫的眼对焦之后,竟忽然清明了起来,顾云篱还没说话,倒是桑盼先开口了:“许久不见,顾大人,你怎么成这样了?”
  反应片刻,顾云篱这才明白桑盼这话是什么意思,连日来昼夜劳心伤神,她也不似先前精神了。
  看了眼碎在地上的碗盏,顾云篱想起门口那个消极怠工的宫人,眉眼冷了下来:“你故意不喝药?”
  “是,我算得不错,你果然回来了,你果然还有把柄。”痴痴笑了两声,桑盼拍了拍身上看不出原色的衣裳起身,“不是吗?”
  “你引我来,是要做什么?”
  “真相,我要知道这个。”桑盼说着,衣袖里却忽然划出一片碎瓷。
  顾云篱瞳孔一缩,刹那间明白了她想做什么,就要上前阻拦——她不能死,至少现在,她必须好好活着。
  那碎瓷抵在脖颈前,捏着它的人脸上扯起一抹得逞的笑:“你还用得到我,甚至不能让我去死。对吧?”
  顾云篱无话可说,一双眼深深地盯着她。
  “见你这样,我真是太痛快了。”
  默了片刻,顾云篱缓了缓呼吸,沉静开口:“娘娘恨我?”
  “恨你?”桑盼喃喃重复,“我怎能不恨!你父亲害死我的孩子,你又一手害我至如今地步,不恨你,难道还要感谢你吗!”
  果然,对于滑胎真相桑盼一概不知,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虽不能成为她后半生为非作歹残害无辜的借口,但这一刻,顾云篱是真的有些感慨,旋即,她轻笑了一声。
  桑盼大怒,喝到:“你笑什么!”
  “我笑娘娘一辈子为他人做嫁衣,时至如今,还不知真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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