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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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朝文武也很心苦。
  他们之前是担心陛下罢朝,但自打陛下复朝后,行事实在越发严苛,有个朝臣被查出来贪墨了十万钱、折算还不到一个郡守一年的俸禄,惩处当然该惩处,可直接当庭杖刑一百、贪墨的朝臣受刑后撑了不到三天就咽了气,这是否太过了?
  偏偏劝谏劝不动,又不敢浪费一条命死谏。
  于是六月初一前一日,卫樾说第二天是温太傅生辰,他要罢朝一日时,朝臣们几乎是万分赞同,不约而同因为可以放松一日而欣喜。
  温催玉抵达面摊准备吃长寿面时,卫樾刚刚醒过来,从棺椁里坐起来——
  他昨夜睡的是温催玉这空棺,里面的“陪葬品”都被放到一侧,卫樾睡在另一侧。
  卫樾此前靠服药和针灸,逼迫自己入睡。
  但昨夜辗转反侧,无论如何就是睡不着,躺在床榻上一翻身,看到不远处的棺椁,卫樾灵机一动,躺到了里面,居然当真睡着了。
  只是睡得不安稳。
  他梦到了温催玉。
  这是温催玉当着他的面消散之后,这么久以来,卫樾第一次敢梦到他。
  但梦中没有温催玉的正脸,素来体弱、所以走路鲜少仓促的温催玉,在梦里却走得极快,卫樾追在后面,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连一点白檀的药香都望尘莫及。
  他喊道:“令卿,令卿你等等我,我只是想祝贺你一声生辰快乐……”
  温催玉没有回他。
  直至天明后骤然惊醒,卫樾坐在棺椁中回忆梦境,发现梦里既没有温催玉的正脸,也没有温催玉的声音。
  他如今连做梦都只敢肖想一个纤薄的素衣背影。
  卫樾扶着棺椁,打算起身,然而一抬手,余光里瞥见有白发滑落,他才低头仔细去看。
  片刻后,卫樾踏出棺椁,走到殿内铜镜前确认了下——他昨夜还满头墨发,今晨却是突生华发,簇簇白发掺在黑发之间,突兀得很。
  卫樾看了会儿,然后扶着铜镜前的桌案止不住发笑起来。
  时隔数日,他终于格外清醒地意识到,令卿此生当真已经被他害得烟消云散了。
  枕中黄粱,镜里花月,他是他曾痴心妄想的魂归之处,也是他从此再求而不得的心安之所。
  第72章 “梦不见你的脸,那我自己画。”
  温催玉本来担心, 卫樾行事如此一意孤行、惊世骇俗,怕是朝中要生乱。
  但后来他发现,似乎是他低估了卫樾掌控大局的能力, 以及这时代朝臣们的忠君程度和忍耐力,总是习惯性操心了。
  六七个月过去, 这年都到了尾声,除夕又来了,也没听说雁安闹出过什么大乱子, 温催玉也算定了心——虽然他如今在知荷县,距离雁安山长水远,许多事肯定都是无法知晓的,但若是朝中出了大动荡, 消息总会传下来的。
  这年是温催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度过的第一个没见雪花的年, 也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人过年。
  除夕夜商铺几乎都闭门, 唯有县城里最大的那家酒楼要除夕夜下午才关门,温催玉不会做饭,便提前在酒楼订了一小桌子的年夜饭, 酒楼做好之后,让伙计给送过来。
  酒楼伙计把温催玉要的饭菜送到私塾堂时,隔壁邻居正在外面准备放爆竹。
  “哎, 崔先生要不来我家过年吧, 你这大年三十一个人,孤零零的, 没年味儿啊。”邻居好心说。
  温催玉笑了笑,婉言推拒道:“多谢,不过还是不了, 团圆夜我一个外人掺和着,太给你们添麻烦了,而且我习惯了一个人,人太多我反而应对不来。新年快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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