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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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白雪,将他覆盖,他仰面望着灰色的长空,心想着,不知道宋疏遥此刻怎么样了。
  他在雪中跪了半日,夜里起了寒风,那侍从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怕闹出人命来,又去看了看他。
  “谢大人何必如此,你想办的那件事,怕是见着贤王殿下也办不成。”
  谢字卿闭着眼,长睫上是点点晶莹的白,他的脸色也是雪白的,没有太多话,只道:“有劳阁下通传一声。”
  那侍从皱了皱眉:“既然谢大人执意如此,那便跪着吧,”临走前又道,“夜里风凉,谢大人穿上外袍吧,可别没见着殿下,人先倒了。”
  那件外袍像个温暖的怀抱,轻轻笼着他,他的眼眶忽然就有些泛红,想不出在同样寒冷的大牢里,宋疏遥该怎么度过这些日子。
  如此,又跪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终于被传唤进去。
  庭院里是笑声,贤王并几个幕僚煮茶议事。
  这番折辱,让李庭出了口气,见着谢字卿,一声嗤笑,拢了拢袍子:“本王今早醒了,才听侍从说字卿在府上跪着祈福,这冰天雪地的,让本王如何忍心。”
  谢字卿颔首:“能为殿下分忧,是字卿之幸。”
  “呵,”贤王笑了,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水,“字卿无事从来不登本王这门,不知这一次有何贵干?”
  丁若愚讥讽道:“看谢尚书这通身的气派和气度,定然不是来求人的,不会是来跟贤王殿下告本官的状吧?”他佯装惊恐,偏头看着谢字卿。
  “殿下,丁大人,说笑了,”谢字卿揖了一礼,开门见山道,“微臣此次前来,是想跟丁大人要一个人。”
  “真是新鲜,”丁若愚道,“我这能有什么人给谢大人?”
  “宋相之女宋疏遥,现下在大理寺狱中,”他看向贤王,低眉道,“殿下,您素知我对宋娘子情根深种,此番她犯了弥天大罪,难逃法令,今生已是无缘,只求殿下能将她移送刑部,由微臣亲自送她上路,也算了却前缘。”
  贤王的食指摩挲着瓷盏,笑道:“要说这案子之前也是交由刑部办的,只是字卿公务繁重,竟没发现你这位红粉知己就是那大逆不道的东洲客,幸有丁爱卿火眼金睛,这才将人揪了出来,此时字卿来跟本王要这功劳,我若应了,真是愧对若愚,也对不住大理寺的兄弟。”
  “殿下误会,微臣并非要这个功劳,此案若是落定,功劳自然归大理寺和丁大人所有,”谢字卿揖礼,“正如殿下所说,微臣被红粉知己蒙蔽双眼,从未想过她竟是东洲客,误了破案时机,如今也想将功补过。”
  他又看向丁若愚,说道:“据我所知,此案审理不易,丁大人用了刑,差点将人犯疼到昏死过去,杀她一人何其容易,可此案不是为了要杀人,而是要定罪,若是宋疏遥在丁大人手中死了,则不止大理寺要被问罪,就连贤王殿下都得背上虐杀忠臣之女的骂名。”
  丁若愚心里一咯噔,心想着这谢字卿果然时来告状的,他只跟贤王上报抓了宋疏遥,正在审,可没报人犯差点用刑疼死了。
  果然李庭脸色一黑,似有若无地瞥了丁若愚一眼,他赶紧起身行礼道:“微臣也未料到,那宋疏遥竟然如此不堪刑罚,只上了夹板,便不行了,后来微臣见她弱不禁风,已经妥善看管起来,并无大碍。”
  李庭没应声,抬眸看向谢字卿:“以丁大人的手段都不能让宋娘子招供,字卿又能如何呢?”
  谢字卿温声道:“殿下,微臣最知此女的性子,外柔内刚,纵使大理寺的刑罚都来上一遍,也不能让她招供,想要成事,唯有攻心,微臣愿立下军令状,若将人犯移交刑部,五日为期,定能让她招认。”
  李庭思忖半晌,答道:“既然字卿胸有成竹,那便依你所言,只是本王只能给你三日。”
  谢字卿微微抬眸,与李庭对视。
  李庭补充道:“七日后,冬月初十,是禅音阁落成大典,朝中重臣皆会入禅音阁为圣上祈福,在那之前,东洲客一事必须尘埃落定。”
  谢字卿从善如流道:“那便三日。”
  “可若三日之内,未能拿到供词……”李庭挑眉。
  “三日之内,若未能拿到供词,微臣愿献上项上人头。”
  贤王朗声一笑:“字卿是忠臣,本王要你的人头做什么,可既然你有这等决心,本王只好应下你的心意。”
  谢字卿颔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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