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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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起架来,活脱脱一个不要命的架势。
  “溪儿,你个疯子!”被咬住鼻子的头头,嘴里哀嚎。
  冒头的几个硬茬,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着跑掉了,“哇——我要去告诉阿娘……”
  “告诉就是告诉,还怕你们不成!”同样挨了不少罪的溪儿,花着脸,不屑地拍拍衣服上沾染到的脚印。
  她蹲下身来,查验阿山的状况。要是她罩着的人哪里磕着伤着,回头就叫那群王八蛋好看。
  “阿山,怎么样?有哪里痛吗?”溪儿心里急,说话也急,鞭炮一样炸开了,说起来没个分寸,“我说过了,你打不过那群恶霸,见着他们就躲,是被围起来了吗?”
  男孩只是哭。
  “别哭呀,你哪里痛,跟我说,我带你去看大夫,替你找回来场子!”
  阿山哭得停不下来。被踹得脏兮兮,在地里滚了一圈的手臂,揽着她脖子,从致密的拥抱里寻求庇护。
  溪儿哄了半天,他终于止住了哭。天色渐晚,觅食的群鸟飞回山林,唯余天际一抹亮色。该返程了。夜里山间的豺狼觅食,有时会闯进村庄拖食牲畜。
  “腿受伤了,走不动?来,我背你。”
  溪儿弯下腰,背对着阿山。
  她两只手臂向后搁,轻轻松松地背起比她小几岁的男孩。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从三岁起,就学会背着妹妹割猪草了。
  大旱之年,家里穷得连锅都揭不开。路边能啃的草根都被人挖没了,冒头的植被稀疏。入睡时,父母拿着镰刀,站在床边,瞄准她们几个孩子脖子,半天没下得来手。
  第二天就拉着姐姐去集市里卖,换来了几个口粮。
  上边几个姐姐卖完了,就轮到她。
  前几个姐姐不见的时候,溪儿还哭着喊着要找。后来没了力气,啃着家姐们换来的粮食,干巴没嚼劲,在饿坏的肚子里却尝着香,吃得一口不剩,还意犹未尽地舔着脏碗。
  史书里描述的灾难、大旱、战争,大多只是寥寥数笔,残酷又无情。它象征着君主无能,天不佑人。天命所为,人自救不得。
  而对于盛世大肆歌颂,好似所有人都在它的庇护之下,能共享这一份与有荣焉。
  夜里,溪儿听见阿爹阿娘商量,又没有食物了。第二天天明就拿她去换。
  她身上盖着破草席,脚下是编织好的草鞋,门就在右手边,打开就能跑。年幼的妹妹着了梦魇,哭啼起来,她忽而回过神,选择给妹妹拍背,哄着她睡。
  她没有跑。
  不管是对于亲情的惦念,妹妹的疼惜,她终归是留了下来。
  第二天,溪儿终于知道了前几个姐姐的下落。
  阿娘领着她,站在菜人市前,换了适当的银钱就走,头也不回。
  卖孩子这件事,第一回心疼,第二回麻木,第三回熟能生巧。
  无用的眼泪流得多了,也就干了。在这汗水随着血汗一同蒸发的年代,又哪有那么多的眼泪可流。
  一身膘肉的屠户,扯着她的手,挑挑拣拣,对着来来往往的顾客吆喝。
  “瞅一瞅,看一看新到的菜人哟。是位小姑娘,保准新鲜的!”屠户磨刀霍霍,扯着嗓子,介绍她的脏器器官。
  这是腿、那是手。要肠子、内脏也成,售卖的价格更为高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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