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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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显然被送了一堆他口中莫名其妙东西的正主并不觉得困扰,耸耸肩膀道,“会有衰神敢附我的身吗?”
  没有对象不懂情侣间小情趣的仓持闻言翻了个白眼,再也不想与这人对话下去,三作两步从教室门口奔回自己座位上去。
  而门口的御幸也不以为杵,两手插进裤兜,慢悠悠地从窗边绕了一圈回座位。
  两扇窗户不知此前被那个捣蛋家伙给推得大开,但因没风倒也相安无事。谁知御幸一也这家伙性格糟糕得连风也不耐烦他,他穿过时突然狂风大作,窗帘猎猎作响,从御幸脸上拂过又落下——揭开一张眉角眼梢都是温暖喜悦的脸来。
  仓持懒懒地看他一眼,别看眼睛。
  ‘原来一个可能本来打算和棒球终老的家伙,一旦喜欢上别的……什么玩意儿,也是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嘛!’
  第27章
  二分之一比赛的前一天晚上,不用御幸反复提醒,泽村率先提出不再练习,也督促着御幸快点回宿舍休息,以为明天下午的比赛养精蓄锐。
  室内体育场只余他们二人,他们在将散落了一地的棒球一一捡回,白炽灯也尽职尽责地将整个训练场地照得明亮如白日,仿佛能将一切秘密与旖旎的心事暴露在外。御幸将最后一球归位,回过头时泽村站在离顶灯开关不远的地方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细碎的灯光聚拢在他眼里,好似流萤满地,拖曳出一道闪耀的光亮来。
  他与他一同走回宿舍,他不禁放低了声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我呢?”
  “你这么聪明的人,我哪儿能有事瞒过你的眼睛。”泽村斜睨他一眼,似乎是在对他突然的敏感感到莫名,“队长大人好生休息,明天才能精神百倍地引领队伍嘛!”
  他仔细瞧了瞧投手因有些不耐烦而全部皱在一起的五官,终于还是没能从中读出任何异常信息。他只得在宿舍门口与他挥手道别,在投手转身过去准备往黑暗的前方独行时,他突然脱口而出,“不仅是引领队伍。”
  泽村错愕地回头,他站在暗处,看见单手扶着门把手的御幸被昏黄的壁灯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灯光昏暗,仿佛给人绘了层温柔的纱,这个人突然弯起眼睛对他笑了起来,而说出口的话似乎也被这光影所滤,只将最温柔的部分送入他的耳朵。
  这声音就像秋天的红叶打着璇儿从枝头掉落,慢悠悠地落在湖水上,一点、一点,勾起了一层一层涟漪。
  大约因平日里比赛与训练交替进行,饶是泽村这样父母口中从小到大精力多得没处使的人到了晚上也筋疲力尽,几乎沾枕就睡,直到第二日睁眼、连梦也无。
  而今日他早早上了床,却停不下大脑内的思绪,从八分之一与鹈久森的比赛回忆到前不久与王谷的四分之一决赛,心也“砰砰砰”直跳,跳得比自己站在投手丘上面对满垒、打击席上站着强棒还要快,甚至跳得比那个人唇角第一次扫过自己的鬓角时更快。
  与前一世不同,可能因为他的干预,这次降谷的出场次数几乎与他相平,也没有在与鹈久森的比赛中扭了脚。在与王谷的比赛中,他九局未上场,站在休息室看竞争对手投满了九局,队伍拿下了四分之一比赛的胜利,居然少见地没有为自己未能上场发光发热而感到遗憾和难受,反而他能听见他心中有一个小小的、无比雀跃的声音在说——他做到了、他做到了!
  上一次他未能改变与稻实比赛结果,令他几乎怀疑起命运之神的险恶用意,好在这次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给了他确切的回复——降谷这次确实未曾受伤、甚至在各种外力的督促下提早开始学习了滑球,那他是不是也能期待会有更多的变化因他这只拼命扇动翅膀的蝴蝶而起呢?
  ——比如,即将到来的明天的比赛?
  这是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混杂着暗暗的期许与微妙的担忧,他仿佛一个黑夜在山谷里踽踽独行的人,朝着星子指引的北边试探前行,一面担忧自己是否在暗夜中迷失了方向,一面期许着曙光乍亮、霞光四起。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他终于入梦。
  这次他的梦里纷纷扰扰,上一世与这一世的时光如破碎的镜子,每一片都在反射着光,他几乎要在这错综的光线中忘记自己究竟身处哪里——
  是在那个炙热得仿佛一踏上去脚就要烧起来的夏天的球场吗,自己的泪好像都要流干了,跪在地上抓起了一把黑土,而那讨人厌的摄像头无处不在,他听见有个记者好奇地在说,青道的这个二年级投手哭得比三年级选手们还要更撕心裂肺呢。
  还是在对手的主场,他第一次在正式比赛时不是与那个人搭档。对手粉丝所在的三垒侧源源不断地发出呐喊和喝倒彩的声音,而一垒侧几乎没有观众,只零星坐着看热闹的观众冷漠地喝着手中的碳酸饮料。他看着几乎要贴近本垒的击球员,对想让他投外角球的捕手缓缓摇了摇头。他想,如果是那个人,一定会有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然后他听见从遥远的地方响起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声音。
  “别忘了啊泽村,我也是你的领航员呢。”
  于是这些破碎的,把他掌心划出纵横交错痕迹的镜子碎片都消失不见了。那些焦灼、茫然、不安也消失不见了,他不需要远在天边的星子来指路,他只需要踏踏实实地踩在地上,那个声音会引领他、带着他——
  这可不是泽村第一次听御幸一也说这话,上一世时他也听过同样的话。
  在他看了那些言辞凿凿的报道,气急败坏要找媒体说个明白时,那人就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通电话过来就让他立即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地赶往医院去给人削苹果。而那个躺在病床上只负责张嘴的人犹不知足,边看他忙边嘴上不停,“听说给生病的人削苹果,一旦皮断了,这个人的病就好不了了。”
  他只得把苹果一整个儿塞进这张乱说话的嘴里,“你可快闭嘴吧御幸一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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