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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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銮殿的鎏金烛台映得叶瑾瑜的凤袍泛着冷光,柳寒月刚踏过门槛,便听见一声厉喝:“跪下!”
  柳寒月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寒意顺着裙裾往上爬,她垂眸盯着母皇袍角的金线游龙,突然想起幼时被罚跪,总会有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背。
  “皇太女当得清闲!”叶瑾瑜将奏折甩在案上,朱砂批注溅在她脚边,“让太傅枯坐三个时辰,你可知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东宫?”
  柳寒月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声音闷在袖间:“儿臣知错,愿受责罚。”
  叶瑾瑜神色冷肃,挥了挥衣袖,沉声道:“二十笞杖,让你记住身为皇太女的责任!”
  话落,执刑女官的笞杖已破空而来。
  第一下落在臀上时,昨夜的旧伤突然泛起灼痛。柳寒月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二十记笞杖如鼓点,在寂静的殿内回响。
  汗水浸透中衣,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她却在朦胧间想起熊少卿,那人胸口旁的伤痕,是替她挡下刺客时留下的。
  “记住今日。”叶瑾瑜的声音终于软了三分,“明日卯时三刻,我要看到你站在太傅书房。”
  柳寒月忍着痛,勉强点了点头,“儿臣谨记母皇教诲。”
  叶瑾瑜挥挥手,命宫人将柳寒月抬回东宫。柳寒月趴在软垫上,粉荷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
  药膏的清凉混着苦香渗进伤口,柳寒月盯着窗棂间漏进的月光轻笑:“女官下手有分寸,不过是皮肉伤。”
  “太女殿下这是何苦……”粉荷的指尖发颤,“陛下从前连重话都舍不得说。”
  柳寒月望着帐顶晃动的芙蕖纹样,想起熊少卿出征前替她系披风的模样:“她及笄之日家破人亡,在重重围剿中逃生。到舒国也数次涉险,甚至命悬一线。”
  柳寒月转头时,眼角还凝着未干的泪,却笑得温柔:“我这点疼,怎比得上她万分之一。”
  粉荷替她掖好薄毯,打趣道:“才分开一日,殿下就开始念着太女妃了?”
  “何止一日。”柳寒月将脸埋进带着熊少卿气息的枕巾,声音闷闷的,“等明日天一亮,我便要把策论课补上。”
  她攥紧枕畔的熊少卿亲手绣的香囊,“待她凯旋,我要让她看见,她守护的人,也能独当一面。”
  明安城,驿馆。
  夜色渐深,四周一片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轻轻拂过窗棂,带来一丝凉意。
  熊少卿攥着柳寒月送的香囊发呆。油灯将绣着的小金影子投在墙上,随着火焰跳动,像极了那小家伙扒拉她靴尖的模样。
  掌心忽然一暖,小金的熊掌覆在香囊上,爪子肉垫的纹路蹭过她虎口的旧疤。她抬头看它,圆眼睛在黑暗中像两颗浸了蜜的琥珀,鼻尖还沾着半粒没舔干净的梅子干。
  “贪吃鬼。”她捏了捏它的耳朵,换来一声委屈的呜咽。小金却顺势拱进她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过香囊上的芙蕖纹,尾巴扫得床榻吱呀响。
  熊少卿望着帐顶晃动的光影,想起临行前柳寒月替她别金步摇的模样,那人眼下青黑,指尖却稳得像在刻传世玉器。
  她低头擂了擂小金的额头,嗅到它毛发里残留的玉树琼花香,是柳寒月常用的香粉味。
  “她今日该在听政了。”熊少卿对着空气低语,指尖抚过香囊边缘的金线,那是柳寒月精心绣的,“若敢偷懒……”
  小金忽然发出呼噜声,爪子按住她手腕,像在阻止她继续想下去。
  熊少卿笑了,笑声震得它耳朵直抖。她将小金抱紧,感受着那团温热的重量,忽然想起东宫浴池的水汽,柳寒月趴在她肩头说“虞国的冬天要给小金缝件披风”。
  油灯芯突然爆响,溅出的火星差点烧到香囊。熊少卿猛地抬手护住,却被小金抢先一步用熊掌拍灭。小家伙抬头看她,眼神亮晶晶的,像在邀功。
  “倒是比我机灵。”她刮了刮它的鼻子,看它得意地晃尾巴,便从包裹里拿出一块肉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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