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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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首,一块被沙淹没的小丘浮现眼前,贾想蹲下身,剥开沙壳,熟悉的深色逐渐显露。
  是月衣。
  一阵狂风怒吼,耳中刮得浮躁,贾想为抵御风沙,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风卷了半刻钟,或者更长,贾想耳边清静下来时,他背上披着一层薄沙,直起身来,光亮刺痛了他的眼。
  无垠的地平线,暗红的天,无穷星点汇流成河,落入前方一处低矮的洼地中,灼灼生辉。
  贾想茫然地站起身,脚下的月衣忽然翻滚,他才发觉星河落入的洼地如天盆,自己便落在其边缘,看着流沙一点点往内部蠕动。
  然而最令贾想震撼的还不是此地。
  数不清的月衣从沙地里浮现,蚕蛹的形状,密密麻麻地排列在天盆之中,像是一排排重叠鱼鳞,教人看得心惊胆战。
  星河的光变得温暖起来,驱散了沙海中冰凉的夜风,落入洼地正中央,就像圆月祭典时,那一束九天之上落下的月华。
  那里有什么?
  贾想绕过月衣,他无处落脚,月衣与月衣之间亲密得不留一丝缝隙,贾想只能踮起脚尖,一点点朝中央挪去。
  蓦然,一点足尖落入的沙柔软塌陷,贾想猝不及防间跌落,滚倒在月衣之上。
  月衣里裹的皆是神像,硬邦邦的,膈得贾想本就疼痛的骨骼雪上加霜。
  不过一息,贾想便滚落在洼地中央,他伏趴在中央,莹莹光线给他蒙上一层罩。
  贾想喘着气,耳侧却传来一阵虚弱的心跳声,隔着一层水面似的,隐隐约约,模模糊糊。
  他猛地抬起上半身,才发觉身下是一具月衣,贾想若有所感,三下两除二扒拉开月衣。
  一双红瞳显露了出来。
  贾想抿着唇,二人就这般对视着,一股浅浅的血腥气从月衣中透出,相顾无言。
  而后,祝千龄动了,他把自己从月衣中剥出,单薄的衣袖滑落,露出两条苍白的手臂,虚虚地环住贾想的脖颈。
  就像幼时一般。
  他轻笑了一声:“义父,看到我,你很失望吗?”
  贾想不由得恍惚。
  不知有多久,他没有听过祝千龄喊他一声义父。
  很多时候,祝千龄都是毕恭毕敬地唤他“公子”“殿下”,心情好了会调戏似的喊他“主人”,义父这个词汇,大抵只有被贾想逗得恼羞成怒了,才会喊一声。
  大抵是看贾想不回应,祝千龄生了几分不快活。
  他凑近了些许:“义父怎么不看看我?”
  缄默着,贾想没有动,眼中的祝千龄逐渐放大,最终停靠在一个近一分失礼,远一分生疏的距离,二人的鼻息若有若无地缠绵在一起。
  氛围太诡异了,贾想蹭了蹭鼻子,想要往后退,便觉得有一只手搭在他的大腿,慢吞吞地往上游走。
  贾想瞬间便僵住了,然而更令他绝望的,是自己竟生不出半分排斥之心。
  卧槽,恶俗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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