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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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一天他做了一个美梦,醒了之后他发现种子开始发芽生根。
  魈并不清楚其中的原理,但是有关生长的一切总是让人喜悦。
  所以他遵循规律,决定多做一些梦。
  他总是梦到自己,梦到她,梦到曾履行同一份契约的同伴,梦到出生,梦到死亡。
  他漂浮在无数个梦境的夹层里。那些记忆碎片像被打碎的棱镜,每一面都折射出不同波长的光。
  有时是某个夏夜的温度,黏稠地附着在皮肤上;有时是断续的琴音,琴弦震颤的频率与心跳产生奇妙的共振。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线性。他看见自己站在雨后的宫殿长廊上,水珠从檐角滴落的速度突然变得极慢,每一滴都映出不同时期的月光。
  某个瞬间闻到熟悉的味道,转身时却发现那气息来自三十年后的某个清晨。
  最奇异的是触觉的延迟。手指穿过雾气的刹那,千前的刺痛才突然抵达神经末梢。
  那些被遗忘的对话在耳畔重新组装,词语却漂浮在离嘴唇不远的地方,怎么也够不着。他尝试说话,声带振动产生的却是相遇的那个冬天的风声。
  镜面开始渗水。无数个"自己"从边缘漫出来,有的在笑,有的正在溶解。
  他伸手触碰最近的那个倒影,指尖却穿过了三百个潮湿的黎明。当所有镜像同时碎裂时,他在无数个梦境残骸里,认出了那个始终背对着他的身影。
  魈做着梦,种子正在长大,盆栽已经不能装下这株幼苗。
  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它,所以他再次回到了煌安。
  这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结。
  他在这里种下了树,希望故土能够给树带来足够的营养。
  树沉默地生长着。
  树皮下隐秘着悸动,那些银白的纹理在无风之夜悄然扭曲,形成类似古老符咒的凸起。
  晨露降临时,树干会分泌出带着清香味的树脂,在空气中凝结成悬浮的泪滴状,又在第一缕阳光中化为蒸汽。
  生长是一场静默的畸变。年轮不再记录四季,某些木质突然开始逆向生长。
  树冠呈现出神秘的分割,每片叶脉都构成完美的符号。根系周围的泥土逐渐硬化,地下树根自发编织成纹路。
  果实的孕育伴随着地动和天象。树梢周围萦绕着蓝色的火焰,树皮上浮现出类似蛇鳞的感光花纹。
  当两颗胚芽终于刺破表皮时,方圆百里都不再有鸟叫和虫鸣。那些卵形的突起包裹着半透明胎衣,内部可见双蛇缠绕般的磷光脉动。
  经过漫长等待,有什么东西要出生了,但是怎么会有两个胚胎?
  魈有些不安,可是他能从两个胚胎中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而这种情况怎么能不问问神奇的摩拉克斯呢。
  岩王帝君摇了摇头说:“胚胎没有出生,我也不清楚种子到底能够孕育出什么东西。”
  “但是这种情况跟魔神的出生很类似,这里面的有可能是克罗塞尔,也有可能只是两位新生的魔神。”见多识广的魔神补充道。
  ……
  这是一场隐秘的降生,只有满怀期待的魈和暗自警惕的摩拉克斯。
  妖异的蛇女从左侧的胚胎出生,身形介于少女的纤柔与成熟的女性丰润之间,带着一种非人的诡异美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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