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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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已经足够勇敢,可我依旧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不甘心总是全然遮掩,我又太害怕那些直白的宣泄。我把自己打碎,在语言里拼凑,我会在心底悄悄加上个主语:“当我们在天堂窃情。”
  我分明能看见你的下颌都在微微地颤着,怎么?你还是不愿意回过头来么?
  他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我就在旁边继续做我的记录员,我把他的动作一一记下,印在胶卷,翻来覆去地重映。鲜少,在他身边,每一秒都以年记,一下两下,一声两声,我空数着自己的心跳——它已经整个都跳出来了,空数了太久到最后都要归零。
  “你觉得哪里是天堂?来时的那片林子?!”良久,他才哑着声音问我。我能听出来,那里面藏着一点点被我冒犯的恼怒,一点点我不愿感受到的悲悯,或许还有更多的掩埋掉的情绪,那明明和平时一样的声音在此刻却被折进了些火星子。
  “呵。”
  我说过,只此一个决定,我既是后悔,又庆幸着自己的冲动。就一层我俩相隔的玻璃作纸抵在我的鼻尖,那般距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说话的时候吐出的热气。后悔什么?会否一些话说出嘴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会否一旦迈开脚下的一步,我们之间就再回不到过去?
  可我又如何将自己拯救?以痛治痛?在我们的胸膛之间抵住了一把双向的刀子,我每用力一分,靠近一分,它就会朝我们的心脏扎进一分。是的,裴青山,我甘愿赴死。可我毕竟是人,我会害怕,我会极端恐惧,恐惧冒犯的话语将会带给你打扰,恐惧在步入到预设的结局之后,我要面临着的漫长岁月里回忆的折磨。这种恐惧之下藏着庆幸,我不后悔,我知道我要来,但只有我做了,我才真的来到这种境况,我痛苦,我悲伤,我庆幸,我快乐。
  “在这里我要跟你说对不起,过去,未来,我或许都冒犯过你。可那是因为我害怕一些话不说就再也来不及。”
  “我想问你你会如何看待禁忌。去查那些词,为何某一些爱会被区别出来,总要冠以特殊的名词才能有一席立命之地?好,就是这样一个词语,初译无法到达的终点,后译沉溺于美好的事物。既然美好,何必再去用个体的差异去框死它?又何必要用批判的眼光去审度?又何必将此与低俗对等?分明,我爱得坦荡,我光明磊落,我问心无愧。如果真要以不良去形容,那我反而想问,整个父权成猖的体系下,他与她发生的腌臜龌龊事还要来得更少吗? ”
  “我不知道是我是个精神病,还是他们是精神病。一群疯子指着我说我是个疯子,就当我真疯了吧!今日她上了他的床成了头条新闻,他让她怀了孩子又为人津津乐道,他们把爱拿来消费,收割着目光撒着钞票过上他们的好日子。他包养了多少情妇,她又拥着多少男宠。一步步上位,一步步勾结,面儿上玩着为大家服务的好把戏,底子里要把金条藏起跑步机里嵌在墙里!话事的媒体最是聒噪,轻易地就说你瞧,他与他,她与她,都是背德,都是无良。再一举例,他和他要烂完啦!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难道你写这些的时候,你能保证你的领导不去喂了他的情妇?你又能保证你自己绑着自己的老二守身如玉?”
  “而真正对爱虔诚的人,其中的一小部分,偏偏得被禁忌的词背上枷锁,以极高的道德标准将自己捆束,才能换来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权力,或抵死证明,爱的纯洁。我见过太多太多,明明前脚刚和他的某某战完炮火,后脚又要当着我的面漫不经心地施舍着他们的嘲讽。当我拿出票子,他又变了副嘴脸。旁的人起着哄,他又假惺惺地说‘你之前的票子都打水漂啦!’明里暗里地透露着,把票子给他,好让他找妹子。”
  “人们怎么去看待纯洁的爱?这些禁忌的爱往往都得被冠上一个纯洁的外壳才能有机会存在下去。天堂和地狱总在一念之间,在天堂的神龛前zuo//ai//,却屈从于内心软弱的魔鬼。我们又总不能贪心地觉得可以共赴天堂——势必一个人上去,另一个就得下来。”
  “你今天已经说的够多了。”他终于不再纵容我越来越逾距的话语。
  “好的。”
  好的。我想,就是这样,之前我足够小心翼翼,现在我已足够冒犯,他会恼怒吧!他终于不能再维持表面的平静了吧!如果他面上都不再平静,他的心湖必定早已泛起涟漪。这是一个好的信号,没错,就这样下去。
  “我告诉你,裴青山,说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就是在放屁。而于我,我只认自己的心到底归属在哪里。如果今时今日是你要把我捆送进修道院,我心甘情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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