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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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观澜突然驻足,指尖掠过他后颈细密的汗珠,“爷爷在正厅。”那声音轻得像在拆解一枚定时炸弹的引线。
  杨晟的喉结艰难滚动。随着雕花木门“吱呀”开启,紫檀云纹榻上的鹤发老人缓缓抬头,膝头的墨绿漳绒毯滑落一角,露出下方压着的《内参》文档。
  两位对弈者同时转头——左边穿将校呢夹克的男人肩章暗纹若隐若现,右边戴眼镜的年轻人腕间蓝宝石表镜泛着冷光。
  他忽然想起两年前年前初见叶观澜,那时的叶观澜也是这样漫不经心解着袖扣,将满场觥筹交错隔绝在防弹玻璃之外。
  “爷爷。”叶观澜的手掌贴在他后背,温度透过定制西装烙在第三截脊椎。
  中年男人抬眼时,杨晟彷佛看见三十年后叶观澜的模样。同样的眉骨压着深邃眼窝,只是目光更添几分刀锋般的锐利。
  “爸,哥。”叶观澜扣住他试图退缩的手腕,力道大得能让纳斯达克的操盘手们噤声,“这是杨晟。”
  老爷子没说话,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就这么几秒,杨晟都想跑了:“年轻人会下棋吗?”
  白玉盏中的碧螺春升起袅袅雾气。老爷子摩挲着和田玉棋子的声响,让杨晟想起郭明德爷爷教他的野路子。
  那夜在陆羽茶室,八十岁的郭老把陈年普洱泼在黄花梨棋盘上:“衰仔!同皇城根下的老狐狸下棋,最紧要够癫!”
  杨晟的掌心沁出薄汗。他看见棋枰上黑白子构成燕京八景的阵势,黑棋正以“卢沟晓月”的杀招围剿白棋的“琼岛春阴”。
  “…会些皮毛。”他的粤语腔在“皮毛”二字上打了个颤,像绷到极致的丝弦。
  第82章 叶生是无法估价的[删减版]
  叶观澜的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虎口处常年执笔留下的薄茧蹭过感情线,像在无声地描摹某种承诺。
  “爷爷,伯父,大哥,中秋安康。”
  杨晟双手交叠置于腹前,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他弯腰的弧度恰到好处——既不过分谦卑失了体面,又足够显出家教的底蕴。
  叶南锦笑着摘下眼镜擦拭,镜腿在棋盘上轻点:“别拘谨,老爷子最近总嫌我棋臭。”他朝书房方向努努嘴,“上周输给张部长三局,拿我的紫砂壶抵了债。”
  叶均昌锐利的目光如雷达般扫过杨晟,肩章上的星芒在吊灯下闪过冷光,仅用鼻腔一声轻哼就完成了打招呼的仪式。
  叶家父子俩人起身,杨晟这才过去坐在老爷子对面,叶观澜对他眨了眨眼睛,指尖便不着痕迹地滑过他后颈。
  那触感像某种加密摩斯码,杨晟回以粤语口型的“顶硬上”,却在看清棋盘时瞳孔骤缩——棋枰上是珍珑棋局。
  杨晟心里第一想法是:完蛋了,我不会下这个啊。
  “阿澜。”
  叶南锦突然出声,叶观澜转身时西装后摆被棋桌雕花勾住。侍立在侧的勤务兵正要上前,杨晟已利落地解开缠枝纹,指尖在恋人腕间多停留了0.3秒。
  老爷子执白子的手布满老年斑,落子时却带着劈风斩浪的力道。
  杨晟的黑子直取天元——这是郭明德爷爷教的野路子,当年在九龙城寨棋牌室,这招曾让和胜和的坐馆输掉整条街的保护费。
  “好胆色。”老爷子白眉下的眼睛精光暴涨,第二十手突然变招,白子如航母编队压向黑棋腹地。
  “啪!”
  杨晟的黑子拍在檀木棋枰外沿,震得乾隆年间的青花盏泛起涟漪。那句混着茶楼烟火气的“弃子争先”脱口而出时,他彷佛听见郭明德在耳边骂“扑街”。
  叶观澜以拳掩唇,轻咳一声,杨晟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竟无意中将茶楼中的搏杀习惯带到了此处,他的面颊顿时如晚霞般染上一抹绯红。
  “当年在珍宝舰上…”老爷子的笑声震得窗棂嗡嗡响,枯手指向多宝阁里的青铜舰模,“霍生掀棋盘时,英国佬的表情比你精彩多了。”老人眼尾皱纹里藏着咸腥海风,“后来他赔的暹罗米,养活了半个南海舰队。”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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