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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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又有些倒霉, 选的皇子倒在了争得皇位的路上,最后登位的又是雍武帝这个心眼不大的。
  不知道是怕被秋后算账还是看出来雍武帝和文帝是一类人,自己实现抱负无望了,反正他就趁文帝还在位时直接辞官跑了。
  但江烬梧说的这一切对邝韫来说十分遥远。
  他母亲的确提过祖父曾经是大官,但对于一个家道中落时他还不满三岁,父母又先后亡故,自己带着小妹连吃饭都成问题多亏了好心人收留才能活下来的邝韫来说,太遥远了。
  邝韫好奇问:“所以,殿下您是因为我那个当过大官的祖父,所以对我另眼相看吗?”他问完又接着说,“但其实我实在没有祖父的能耐,连书也只是囫囵读过几本,略识几个字。”
  江烬梧笑了笑,摇头,“不,你和你祖父不同。孤看中的是你,是邝韫,不是邝之晦的孙儿。”
  邝韫不懂,于是问:“为何?”
  江烬梧敛下眉眼,推开书镇——话说这还是谢昭野不知道从哪拾来的石头,通体纯黑,光滑得发亮,形状还有些奇异,谢昭野送来给哄他意趣的,他瞧着合适,就拿来当书镇了。
  “认识这个字吗?”
  邝韫不解,但老老实实答:“认识,仁。”
  江烬梧淡笑,眉眼十分温润秀气地弯着,通身都是让人看着就很信服很想亲近的气质,他说,“这就是我看中你的原因。”
  邝韫读的书比起上京那些高门的公子郎君自然不够看的,可读了再多书,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个字。
  江烬梧看中的,是彼时金州生乱,他为保收留他们兄妹的恩人性命,带领一众农夫起义,在得了金州城门的控制权后,却顶着压力不让任何人出城。
  掀起起义,说明他是有魄力也有能力的,即便是被绝境逼出来的能力。而后者,他看到的,是邝韫即使在生死关头,即便他自己也未必读清了的,他心中的那一点仁心。他把邝韫当作是一块可以打磨的璞玉。
  邝韫似懂非懂,但他低下头,再抬起,却摇头,“我不想做官。”
  江烬梧挑了下眉,并不太意外,也没有生气,只是温和又包容地问他:“可以告诉孤为什么吗?”
  邝韫扭头,愤恨道:“你们朝廷的那些官,净是一些贪婪的屠狗之辈,升官发财的时候跑得飞快,一遇上事了,躲得比谁都远,生怕我们这些贱民的血脏了他们身上的锦缎!我才不要当什么官!”
  这便是有些意气的口吻了。
  到底还只是个少年人。
  江烬梧摇摇头,说,“正是如此,才更需要像你这样的人去改变这个朝廷,不是吗?”
  邝韫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听到江烬梧这话,又愣了片刻,他眨着眼睛,奇异又怀疑,“……改变?可以改变吗?”
  江烬梧点头,“为什么不行?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两个人还不行就十个、一百个,从你这一代,到下一代,当初的大魏是由太祖打下的天下,一直到成帝时期,经历了三代帝王,方才可称一句盛世,他们可以,我们为什么不行?总是可以达成的,不是吗?”
  邝韫头一回听到这说法,瞪圆了眼睛。
  如果是雍武帝,他肯定是不能信的。就算他才十几岁,但也知道当今的算不得什么好皇帝,大魏还能任他造作,纯纯是前人打下的家底足够厚。
  可眼前同他说这些的是江烬梧。
  他莫名觉得,也许他说的这些,真的可以实现。
  他陷入了思考。
  江烬梧并不打断他,直提笔又写下一张字。
  邝韫已经有了答案,可他却先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会是皇帝吗?你当皇帝,我就当官,做你的臣子!”
  邝韫的直率有些出乎江烬梧的意外了。他执着笔,笔尖的墨汁险些滴落下,毁了整副字,他及时发现了,把笔放回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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