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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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头疼欲裂,他没有任何办法整理明白乱成一团想法。
  柏原见方予诤不回应,认为自己是说到了点子上。他既是松了口气,又感到了一些手足无措,胸口闷闷的,像是自己多余还在这里。
  于是柏原沉默不语地起身,替方予诤调好了灯光,又帮他按上遮光帘:“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柏原,”方予诤立刻追下床,抓住柏原的手腕,又不知道怎么说比较合适,“……夜里的事,对不起。”
  哇干嘛还道歉啊,这下更尴尬了,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在乎吗。柏原深深吸了口气,回过头笑着耸耸肩:“都说了,喝醉了嘛,我们都别往心里去。”
  方予诤明显还在犹豫要不要放开他,柏原看了看前者的手,曾经离自己好近,曾经炽热地握紧,也放肆地触碰过自己,现在却如此陌生。
  他面色不改地抽出了自己手:“周一见,老板。”
  一路跑出去关上门,柏原心里笑自己戏太多,因为也并没有人追出来。
  他觉得自己这件事办得挺洒脱。看来虽然还没谈过恋爱,自己也已经是个得体的、不会让彼此难堪的大人了。
  对嘛,是该这样处理的。
  哪怕对方留下的温度还有残留,而种种感受也依旧清晰,可是当时的氛围已经全部彻底地消散了,柏原知道,清醒状态下的方予诤绝无可能跟自己说出那样灰心的话。
  大概也绝无可能拥抱和亲吻自己,就当作了一个梦,对大家都好。
  可是柏原走在路上,各种各样的人与他擦肩而过,带起的风里流转着不为他知的、每个人的人生故事。
  丈夫陪伴妻子,父母照顾孩童,年轻人低着头边走路边玩手机,好朋友以商场门口的花墙为背景快乐地自拍,小情侣互相考验着“我变成桌子了你还爱我吗”,小贩问您要不要花,要不要气球。
  然而没有任何人与他有关,没有人在意他此刻的喜悲。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年轻人穿着皱巴巴的运动服,失魂落魄地经过。
  柏原越走脚步越沉重,这时候才觉得,啊,家里当时要是没出事就好了,那么也许现在自己就是方予诤、不,是简文宸的客户的儿子,可以当他们的甲方,可以享受他因为父亲的恩遇而对自己的爱屋及乌,可以在更好的场合跟他平等地交流,不至于如此地仰望他,因为他的一些视线、赞美、关怀,就感动震撼。
  更不用在他喝醉的时候,随叫随到地送上门,最后还只是因为他露出了一些脆弱,都不知道是不是风月场上惯用的手段,自己就抱着他什么话都敢说,出着那种一厢情愿的丑。
  现在人家给你道歉,是低头看你,是把你当个小孩,是希望你不要再为此纠结。那你说什么不用道歉没有关系的话,不就是正好吗。可是在说什么没事啊到底,他差点强暴你,这样你都没关系吗。
  你不会真的没事吧。
  柏原很快走不动路,紧绷了太久的神经一下被击溃,他实在抵挡不了阵阵心悸,弯下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息。
  好不容易到了家,柏母正在从洗衣机里往外捞脱水的床单被套,见儿子精神不济的样子,不免心疼:“回来了,昨天没睡好吧。”柏原可怜地点点头。
  柏母说:“小方怎么样了?”柏原换好鞋走过来帮忙:“还好,我走的时候他又准备睡了。”柏母叹气:“估计还得缓缓呢,”她帮儿子整理下衣领,“没事,我们今天很快吃中饭,你下午好好睡一觉。”
  柏原和母亲一起把被套抖开,扬在晾衣杆上,不愿流露寂寞和不甘:“好。”
  午后的天又阴沉沉了,他裹紧被子躲在自己温暖的床上,看着外面阳台上的草叶枯黄,随风摆动。可是那些温度和感觉还在不停地侵袭他,柏原发现自己可悲地在不断地回想细节。
  上位的人,说着悲惨的话,通红的眼睛,灵魂马上要碎掉一般的喉音。
  还有……还有颤动的睫毛,柔软的嘴唇,大而有力的手,靠近着他,亲吻着他,抚摸着他。
  柏原脸红心跳,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蒙上头自我唾弃,疲劳加上逃避,很快,他就昏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棚子上滴滴答答,似乎是下起了大雨。
  朦胧中柏原好像听到母亲在和谁说话,他以为是串门的邻居,没当回事,翻了个身。
  等到再睁开眼,房间里已经彻底晦暗下去。柏原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多,同事组群里有些不重要的消息,大学校友们在张罗着圣诞节聚会,妹妹跟他分享了几个搞笑视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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