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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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夜里受凉了?”单阎并不是迟钝的人,自然察觉到了单老夫人声音的变化。她的嗓音像是哭过,又像是感染了风寒那般的厚重。
  单老夫人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阖眼,突然笑了笑,“但愿你的坚持是值得的。”
  说罢,她便转身回了厢房,没再应答单阎的疑问。
  秋风中,仿佛只有单阎一人感受到这份凉意。
  偌大个宅邸,连一个愿意搭理他的人都没有,多么可笑。
  单老夫人说话喜爱拐弯抹角,这点单阎一直都清楚——
  可今日说的这番话,他的确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母子二人的攀谈并未持续多久,甚至只能说那只是单阎一人的讨好,很快他便三步并两步地看见了走在前头的两妯娌。
  见二人入了厢房,远远地瞥见掩上门的是付媛,他自然识趣,叹了口气便负手走向对门的书房。
  近日单阎除了要应付裴俅带来的腥风血雨,步步谨慎,生怕行差踏错,让他捉住了把柄。若是自己有个甚么不测,山高皇帝远的,恐怕也赛不过裴俅叔父裴同芳常伴君策的一张嘴。
  他习惯了将那些情绪留在屋外,尽量不让自己脸上露出烦躁的神情,以免亲人担心。
  若是不得已,他也会将书房门掩实,将那些苦恼都留给自己。
  裴俅在扬州城的势力壮大,商会里大多数富商都是根据自己的家族势力站队,鲜少有胆敢两面逢源的——
  除了他那个贪念大野心更大的岳父。
  他明面上知道不能拆自家女婿的台,背地里却舍不得放弃那些裴家的好处。
  非要剑走偏锋两头吃的下场,可想而知。
  单阎对他这位岳父本就多有怨怼,原想着他消停些了也好,稳得住家宅,官场上他自有办法。却没曾想他这自以为聪明的岳父会在自家后院放起火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在酒后逐一吐了出去。
  原先单阎对付老爷站队一事并无意见,也不会强人所难。
  付老爷若是坚决地站在他的对立面,非要下他面子,他作女婿的也不会明面上给他使什么绊子。
  可眼看着裴俅身后的势力日渐壮大,单阎似乎也需要借一借这付老爷的东风,每一点支持对他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如今倒是令他好不头疼。
  本就为当初行刺一事操劳了月余,如今圣上又派遣提点刑狱司南下,名为视察民情,实则是勘察他作为地方长官有无徇私枉法的行为。
  若是在这节骨眼上,付老爷胆敢再不安分,只怕是神仙也难救。
  正当单阎盯着满桌的公文伤神时,焦躁不安驱使他抬了抬腿,膝头不经意间触到了抽屉,一封书函从中掉了出来。
  单阎宁了宁心神,这才弯下腰去捡。
  他看着落在袍子上的灰,手里捻着的书函却一尘不染,心中那阵不安愈发浓烈。
  他将碰倒的公文也一并捡起,却没耐心垒好,只随意地摊在桌上,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封书函,验证自己内心不祥的想法。
  单阎攥着书笺的手指有些战栗,祈祷着书笺的内容能将心头那些阴郁都扫除——
  却无功而返。
  现在摊开在他面前的,的的确确是他写的和离书。
  而干净的手指也再一次验证了他的猜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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