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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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料他这话一说,盈在付媛眼眶的泪水便再也忍不住,如河流绝了堤,失控似的啜泣。
  付媛尽力地噙着泪,伸手去摸那隗姬的脸庞。她记得,李豫和说过,团伙中的那位女盗贼善于伪装,兴许会有易容的可能。
  也不知是否是幸事,隗姬的脖颈处并未见有伪装的痕迹,这张脸的的确确不是叶双双。
  可叶双双又去哪了?
  她也不是没有尝试去找,也派李豫和打探过了,可实在是没有叶双双的消息。
  她宁愿相信,叶双双是逃到别城去讨生活了,也不愿意相信付老爷真的将叶双双卖入了妓寨。
  她一直想要欺骗自己,麻痹自己,如今却不能了。
  回府的路上,单阎虽一直紧攥着付媛的手,她却依旧一语不发。
  他是最害怕她这个样子的。
  哪怕她闹,他也还落得安定,起码她还有精力闹。
  回到府上,付媛愣怔地依靠着床头,单阎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道了句:“夫人方才就没吃多少,不如为夫命人给夫人再做些桂花白糖糕?”
  付媛摇摇头。
  “夫人...”他还想开口劝,却被付媛轻轻压了压单阎握在她手臂上的手。
  “我有些乏了。”她将首饰摘下,放在妆台上,又褪了褙子,这才躲进被窝里。
  单阎看着那个身影,哪怕知道她说的困倦不过是她避世的借口,却依旧无可奈何。
  ...真是倔得很。
  单阎吹熄房里的灯,抱着衣物命金枝备水洗漱。待他沐浴回来,付媛早已在榻上睡熟。
  他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将她揽过怀里,一手捧着她后脑勺,一手反复地抚着她脑袋。他不知付媛为何见了隗姬的死状便瞬间变了模样,却也感受到她的那阵没来由的悲伤。
  他并不想逼迫她将心中所想诉诸于口,若是她不想说,他也便静静地呆在她身边,陪在她身侧。
  怀里的付媛突然晃了晃脑袋,往他胸口埋去,手紧紧攥着他胸前的中衣。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热泪浸湿衣衫,单阎安抚的动作便愈加紧了,直到付媛抬起头,哽咽含糊地喊了句“夫君”,他才长舒一口气,忙不迭地应着“为夫在”。
  话到嘴边,付媛却又觉得怎么也说不出来。
  大抵是她还怨着单阎非要求娶,阴差阳错地造成了叶双双的悲剧,将这些不满都寄诸在他身上。她虽理智上知道这事单阎浑然不知,秉着“不知者无罪”的原则,实在责怪不到他身上,便只能自己受着这闷气。
  再者,今日的宴席遇刺,单阎明日要处理的事务定是繁杂又令人烦躁的,作为他的妻子,付媛自然不想再让他添烦,只好将话咽下。她的热泪和着男人的体温,浸在他温和的墨香气息里安稳入眠。
  次日醒来,又是一片虚无。付媛摸了摸眼角,竟又发觉一滴泪。
  金枝伺候过她洗漱,两主仆一同去请茶后,付媛便又将自己独自关在房里许久。话本的末尾一气呵成,着笔的她甚至未有片刻停顿,以至于放下手中执笔后才发觉手掌疼得厉害。
  她一边揉着拇指根部,一边从头翻看着自己写的话本。全文通读,又添了几笔修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话本收入怀中出门。
  今日的扬州晴空万里,偶有的一片云也溜得极快,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然而阳光那般猛烈,却始终照不进付媛沉闷不堪的心。
  昨夜她一直反复猜度,到底叶双双与隗姬有何关联,二人是如何相识的。
  那片玉叶,自打付媛认识叶双双以来,她就未曾摘下过。付媛也曾揶揄过她,道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为何这样宝贵,然而她也只是傻笑着挠挠脑袋,捻着叶片道:“没有它,或许我再也不会记得自己是叶家的女儿叶双双,只记得自己是付家的丫鬟叶双双。”
  那时付媛还没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如今仔细品来,倒觉得那人嘴角的笑意苦涩极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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