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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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方简单而朴素的石碑, 即使看起来已经历了很久的风雨侵蚀, 那方墓碑依旧很干净, 周围连杂草也不曾见到, 是常有人打理的模样。墓碑上上面只简单地刻着几个字, 爱子乔康年之墓。
  这是乔康年的墓。墓前还有纸钱焚烧的火堆, 青烟便是从这里袅袅升起。
  潘辰茂的头颅就放置在墓前,他还保持着临死前惊恐的表情,瞪大的眼睛仿佛定格在柴刀落下的前一瞬。是谁斩下了他的头颅,又是谁带着他到了这里,已经不言而喻。
  因为在乔康年的墓旁,还斜斜插着一块木质的墓碑。那墓碑上并无什么字迹,甚至不能将其称之为一块墓碑,那只是一块立着的木板。
  在墓碑之后,有五尺见方的深坑。
  那个疯癫的老妪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深坑之中,不似平常见到她时的那般蓬头垢面,她花白的头发用一根银色的扁簪挽成椭圆的发髻,是一丝不苟的整齐。
  然而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呼吸,仿佛睡着一般,安然阖上了双眼,苍老的面颊上有从未有过的平和与从容。
  她连棺椁也没有,就那样永眠于泥土之中,嘴角似乎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有风从山坳中穿堂而过,卷起地上明黄的纸钱带着火星缭绕,旋转飞舞。而后燃烬,变成灰白的尘埃,不知去向何处。
  林清如想,应该到此为止了。
  她与雪茶将其安葬之后,回了客栈。
  在对沈知乐说起老妪死状之时,沈知乐说:“也许是在经历了大喜大悲之后的猝然离世。没有什么痛苦。”
  然而林清如只是沉默以对,不置一词。
  数年的积案以潘辰茂的死亡落下帷幕,那张人皮头套作为直接证据出现在潘辰茂的房间之中,人证物证齐全。所有的线索都指证着他便是三起案件的凶手,而后遭到了报复而死。
  苏阳县城因他的死亡而显得有些惶惶不安。只是这里人来人往,苏阳丝绸交易不歇,即使没有县令,太阳依旧照常升起,没有人会记得他多久。
  只是,像令宛贞这样的事,还会不会再次发生呢?
  三家巨擘仍在,谁又能说得清楚,谁是下一个令宛贞呢?
  林清如回到客栈的时候,容朔似乎又陷入了安静地沉睡。她皱着眉头上前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所幸他依旧并未发烧,林清如不由得松下一口气来。
  潘辰茂死了之后,治伤买药倒是无人再做阻拦。
  每次换药之时,林清如将黄白相间的药粉洒在触目惊心的伤口之上,容朔总是会将头埋入枕衾之中,发出低闷的嘶呼。
  细皮嫩肉的世子应该是有些怕疼的,林清如心想。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会将锦被攥出浅浅的褶皱,脊背上的肌肉会因为骤然的疼痛而有一瞬间的紧绷,而后再逐渐放松下去。如墨长发因着肌肉的放松从肩头缓缓滑落,露出脊背白皙皮肤上,一层薄薄的汗意。
  不知为何,林清如的脸颊总是会在此时感受到翻滚的热烫。
  她会下意识地瞥开眼眸,手中似乎有些慌乱地将纱布按到艳红的伤口之上。
  容朔会因为这样的动作发出更沉的痛呼。
  林清如这才惊觉自己手重了些,忙回头探看他的伤势,却刚好对上容朔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眸。他的眼尾还带着隐约的绯红之色,声音也因疼痛而显得低哑,只是嘴角还依旧挂着轻笑的弧度,
  “林姑娘,有些疼。”
  林清如别开眼眸的动作几乎算得上狼狈,她抿了抿嘴,努力保持着平静的神色,
  “抱歉。”
  因着容朔伤势的缘故,一行人在苏阳县城又多停留了几日,以作休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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