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西堂 第17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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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阙不知死活,拖长了音调问道:“符慎,你们燕国人——也吃不饱饭吗?”
  符慎傻眼,下意识扭头去看燕珩。
  燕珩怔了片刻,抿唇不语,然而神色却沉下去。
  转了一夜,这位三十多年没听过一句忤逆之言的天子,叫人从街头骂到了巷尾。秦诏就更不必多说了,在临阜之地,与其说骂的是燕珩,倒不是说,骂的是他呢。
  ——“燕珩,你生气了吗?”
  燕珩道:“没有。”
  “可是,看你脸色不好……”
  “忠言逆耳。”燕珩睨了他一眼:“与其说生气,倒不如说,鲜少听见这些话,并不习惯。”
  那些人,是他们的子民。
  他们有时粗鄙,有时卖弄;有时坦诚直白,无比真实。他们自私自利,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他们有家国大义,在危难之时也敢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只图一隅之安,抱怨,不明白争来抢去的意义,他们也用心,艰难,靠双手创造着独属于自己的幸福。
  那条街的尽头隐没在黑暗里。
  仿佛流淌到岁月长河,几千年,亘古不变。
  千古英名、真神降世——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藏在他们心中的江山,并不只有风骨、雅致,日月当空,还有这些蝼蚁似的性命。
  他们想活着,想爱,想要尊严。
  燕珩沉默了一会儿,又道:“秦诏,你愿意做暴君吗?”
  秦诏请他上轿,又跟着坐进去,他轻声道:“燕珩,十年前,你教过我:没有一个子民,会为帝王的虚名而活。他们记不住千秋万代,功在谁身,他们只要吃饱穿暖。”
  “甚至,他们人微言轻,那只言片语,不为人所知晓,更不会传到我们耳朵里来。”
  “燕珩,但他们说得对,你是天子,你不一样。”秦诏靠在他肩上,却贴着他的脖颈说了一句:“可你,别杀我了。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燕珩转过脸来,仿佛好笑似的,“秦王这就怕了?”
  奇怪的是,秦诏没有反驳,他点头说:“嗯,我怕了。”
  以前,他总是说:“我有何惧?杀了我,燕珩,你若舍得——尽管动手。”
  现在,他却说:“我害怕,燕珩,不要杀我。”
  燕珩仿佛没听懂那话是什么意思。
  但片刻后,他却将唇贴在他额头,轻柔地叹了口气:“寡人从来都……没打算要杀你。”
  那个二选一的选择。
  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第116章 论祸凶
  如果不能杀他, 那就只能爱他了。
  燕珩所设想的方式,并那等狠心的赌约,和爱他并不冲突。他将人藏在身边、假死囚禁在宫里, 抑或放他在高座之侧,共享江山。
  于他而言, 心始终不曾变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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