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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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年,越青溪考上了w大中文系,升大二的暑假,她报名参加支教,瞒着父母去了x省。
  从此,她的人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邵阿姨说,越青溪从前并不是关山回忆里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她虽安静,但遇事绝不退缩。有一次在街上遇到露.阴.癖,她一脚下去差点把那人的家伙踩折。
  但我们都明白她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关山深吸了一口气,将头转向窗外的车流,端起杯子将咖啡喝尽。
  从勇敢的越青溪到沉默的“越小红”,其中的区别越大,就越能证明她遭受的折磨令人发指。
  “对了,我还没有把你们的事情告诉越叔叔和林阿姨。”邵阿姨拿起手机,“你们什么时候去看他们?老人家一定特高兴!”
  “等等!”关山忽然喊住了她,眼神闪烁。
  “怎么了?”邵阿姨疑惑道。
  “我,我们……”关山欲言又止,双手扶住咖啡杯,捏得很大力,恨不得把它捏碎的样子。
  我心里登时一紧,对邵阿姨抱歉笑笑,将关山带到一边。
  “你不想去见他们?”我观察关山的神情,低声问。
  “嗯。”她眼睛眨动的频率很快,显然心里还存着话。
  “因为妈妈的事情吗?”我猜测道,“盼了三十多年的女儿,如今却成了一个盒子,你怕他们一时接受不了吗?”
  关山抿着嘴,眉毛微皱:“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看来没猜到点子上,于是我转念又想,指指我自己:“是因为我吗?担心他们会因为我们的关系而不欢迎你?”
  这次,关山坚定摇头:“怎么可能,我说过的,不会隐瞒我们的关系。”
  “那到底是——”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使我的心里一抖,“是因为——你的身世?”
  关山闭上眼睛,痛快地承认了。
  “是。”
  “我的身上流着加害者的血,我的出生是妈妈受到侵害的证明。”她眼神飘忽,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努力和内心的情绪作斗争,将自己抽离出来,使自己听不懂话中的含义,便不会痛苦。“对他们来说,我的出现或许并不是件好事,反而……反而会让他们更痛苦。”
  我心底一酸,将她揽入怀里,手掌摩挲她的脊背。
  我听见关山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正在缓慢地平复下来。
  我很想跟关山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你不该对此有负罪感。
  话很合情理,也很适合安慰人,但我很清楚,关山自己比我更明白这些道理,这些话在她心里存了三十几年,她不想再听。
  所以我说:“你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全部了,关山。
  没错,你的确是他的女儿,没有谁能斩断你们之间的血缘。
  那又怎样呢?难道你自己就不恨吗?
  可你没法选定自己的出身。你能做的只有通过后天的努力将他的影响降到最低。
  你做到了啊!你看看如今的自己,和他有半分相似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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