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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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经常觉得喘不过气来。别说干活了,从房间走到院子这一点距离都会大喘气。
  昨晚几个亲戚来家里吃饭,明知道她如此难受,非但不体谅,还对她呼来喝去,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们说:又不是没见过怀孩子,人家媳妇快生的时候都在地里干活,肚子顶得腰都直不起来,也没喊过累。哪有这么矫情的人,生个娃还把自己当王母娘娘了。
  阿姐没有心力和他们争辩,我想反驳,却被她拦下。
  阿姐用眼神示意我回去,自己赔着笑跟他们说抱歉。
  我回到厨房,将剁好的肉馅又在砧板上细细砍了一遍。
  他们围坐着,没有给我和阿姐留位置。烟灰落了满桌,晚风送来酒臭,阿姐猛地弓身,呕得撕心裂肺。
  酒桌上的喧嚣停顿一瞬,他恼起来,拍桌子厉声呵斥我们,叫阿姐滚远点。
  我冷冷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扶着阿姐默默离开,坐到门外的树下。
  这里的风很平静,热力散去,空气里充满树叶的清香,夕阳落在我们背后,天空是血红色。
  阿姐的呼吸缓和下来,但不知为何,我的心跳迟迟无法降下。
  肠胃一阵阵痉挛,涌上心头,变成一串串酸痛。
  我闭上眼,企图让自己沉入自然的世界。
  然而仍未能摆脱内心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阿姐坐着睡着了,她的头靠着我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均匀却虚浮。
  她太累了。
  第29章 越关山的日记(16)
  -2012年9月22日-
  早晨时分,阿姐开始阵痛。起初只是腰酸,她便回屋躺下,以为休息一会儿会好。
  到中午时分,疼痛迅速加剧,她躺在床上一句话说不出来,汗水浸透了床单,紧咬的嘴唇渗出丝丝血迹。
  阿姐是很能忍痛的,哪怕到了这时,也没有喊一声。直到我走进屋内,发现她晕了过去。
  我用力晃她的头,让她清醒过来,我看见她身下正在汩汩流出透明的液体——那是羊水。
  我的第一反应是要带她去医院。
  他不在,不知去了哪里,外面空气炎热,灼得我头脑发晕。
  我去敲门,挨家挨户地敲,求他们把阿姐带出村子,带去医院。
  没有一个人答应我。
  他们说,羊水不吉利,会脏了他们的车。
  有人给我指了条路,让我去隔壁村找一个姓刘的奶奶,她是个老接生婆。
  头顶被太阳晒得刺痛,我踏上热浪中扭曲的小路,没命地奔跑。
  半个钟头后,我找到了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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