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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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驻景将头低得更低。
  那些殷红的东西,分明流动时是粘稠的;
  可一喷发出来、飙在空中,就好像比水还稀薄,比酒还清亮;
  烈火一样的颜色,烈火一样的温度。
  粘在他身上,他也就像个纸捻儿似的灼灼燃起来,飞速地烧;
  这种不合时宜的兴奋蔓延得太快了;
  接管了他的心、又接管了他背后那根脊梁;
  如有电逝,如有雷奔,穿梭在他的肌肤下,挑动着他的眉尾眉心。
  他觉得不够,他想要更多。
  夺去他人生命——这过程太诡异了,快得吓人,和慢吞吞的衰亡根本不同。
  他的手不抖,只有漆角弓、胡刀、和箭筒里的箭朝他叫着:
  没看够么?那为什么不去追求更多呢?
  催促的那样急,那样不通人性;
  好像他这个人天生就顽劣,天生是要取别人性命的。
  左眼下的伤浸了汗,火辣辣地疼,他想照一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否破了相,可这儿没有。
  他只好怔怔又抬手,又摸自己的脸;
  血痂被蹭开了,往外渗水儿,更加的痛。
  有几个迷茫的、困惑的、萤火虫般飘着的字,从他齿缝间挤出来:
  “……但我不应该害怕么?”
  第93章
  这话一出口, 他就觉得自己好似飘起来,落下去;
  闷闷一声,像个棉布包似的着地了。
  他一路昏昏地回来, 心里沉下的许多担忧也松动;
  虽然不化去,不肯消融, 他却不那么惦记着了。
  常人都害怕, 他也应当如此呀。
  不许、不可、不能让那些情绪放出来……
  杀了人, 沾了血,怎能夸耀呢?
  或该哭,或该怕, 总之是不该因此愉快的。
  他低着头,指尖轻轻刮着脸颊,似是有些羞愧,又似是有些忧心。
  这幅小孩子情态已数年没在他脸上出现过,杨戎生见了, 也不由得心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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