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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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岁愉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停留的过久了,微微皱起了眉头,正要开口说话。
  赵九重和她相处久了,连她的习惯都摸清楚了,赶在她开口之前止住了笑意,并且迅速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贺岁愉:“……”他有时候多少有点儿毛病。
  “你弄完了吗?”赵九重探头往铺子里看去,“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差不多了吧,”贺岁愉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把屋子里那一堆杂物搬去后院就行了,剩下的等明天再弄。”
  赵九重把手里的油炸糍糕递给她,动作麻利地把袖子撸上去,“行,我去搬。”
  “还是热的,赶紧吃。”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进去了。
  贺岁愉提着油炸糍糕拿近了一些,闻到了香甜的气息和油炸的油香味儿,顿时口舌生津,提着糍糕慢慢悠悠跟在赵九重后面进铺子里去。
  她摸到了油纸包上的温度,嘴角微微绽开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忽然觉得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变得热腾腾、暖呼呼的,就像手里这包还热着的油炸糍糕一样。
  何书翠看见忽然进来的赵九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接着看到了跟在赵九重几步远后面优哉游哉走进来的贺岁愉,“贺姐姐?”
  “他来帮忙搬东西。”贺岁愉朝赵九重的背影努了下嘴,然后又拿起来手上提着的油纸包晃了一晃,“来,咱歇会儿,过来吃糍糕啊!”
  何书翠看见贺岁愉自然的态度,好似明白了什么,放下手里的东西,朝贺岁愉走过来。
  贺岁愉用干净的那只手揽住何书翠单薄瘦弱的肩膀,“走吧,咱俩去洗手。”
  何书翠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搬东西的赵九重,有点不放心,“这、这没事儿吗?”
  “没事儿。”贺岁愉笑着道,“白捡个干活的,能有什么事儿。”
  “洗完手吃油炸糍糕咯!”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语气欢快地说。
  贺岁愉和何书翠洗过手,两人并排坐在一高一矮两个马扎上,分着吃那包油炸糍糕,看着赵九重搬东西。
  没一会儿,贺岁愉和何书翠吃完了糍糕,赵九重也搬完了东西,把中间堆满杂物的地方腾得干干净净。
  贺岁愉把手上的油随手抹在身上灰扑扑的脏裙子上,“走!回家!”
  何书翠跟着站起身来,贺岁愉锁了门,三人并肩走在街道上。
  天色已经黑了,街道上很空旷,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脚步匆匆地走过去。
  夏日傍晚的风吹过来,迎面送来了宜人的凉爽,撩动了贺岁愉的发丝,也拨动了不知道是谁的心弦。
  何书翠偷偷抬起头,看着贺岁愉和赵九重,脸上露出一点像是窥破什么秘密的会意笑容,怕被贺岁愉发现,又很快地低下头去。
  赵九重问起贺岁愉接下来的打算,贺岁愉大致与他讲了讲。
  她准备开一间卖瓷器的铺子,她之前带人从邢州拉回来的那一批瓷器,何家出事她回到开封府以后,她原本是准备找个商贾将那一批瓷器一起打包卖出去的,但是没找到什么好主家,这些奸猾的老油皮,看她年纪轻又是个女人,所以刻意压她的价。
  一来二去的,说不通,贺岁愉一气之下决定干脆不卖给别人了,她自己卖。
  何家没了,她如今也没个挣钱的活计,即便再找东家,也很难遇到像何福殷这样愿意重用她一个女子的,贺岁愉想着,不如她凑一凑银子,租一间铺子自己做生意。
  邢窑的白瓷天下闻名,自唐以来技艺就已经十分娴熟,贺岁愉这次带回来的邢窑白瓷中不乏一些精品,纵然如今时局艰难,战乱不休,但作为都城的开封府怎么可能会缺有钱人,只要这批瓷器卖出去,就可以解决贺岁愉的燃眉之急。
  租下这件铺面以及装修花费不菲,之前四处托人找寻何家人下落也花了许多钱,贺岁愉手里现在真是有点儿捉襟见肘。
  幸好之前何福殷这个东家给钱大方,还有她去年去邢州跑商一趟,将从开封府拉过去的货高价卖了,又做了些磁州药材、山货和邢州邢绸的生意,积攒了一些银钱,买完邢窑瓷器以后,还剩了不少钱,如今才能勉强周转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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